金玉仙木搭建的殿宇根本抵不住凤凰火的焚烧,不多时,孤宴宫城升起滚滚浓烟,城防神卫赶到梦鹤殿时和宴后带来的神卫一起被宴后布下的结界给拦在了殿外。
直至宴王浮沉和云尚月出现在梦鹤殿才解开了结界。
浮沉和云尚月冲进金色火光中进殿救人,不一会儿,浮沉救出了瑶思和庭舒,云尚月救出了玄一和玄倾城。
因瑶思和庭舒在木心锁链化盾的结界中,浮沉又及时出现将她们救下,所以瑶思只是受了惊吓,蒙着面纱依旧可以看出她苍白的脸色。
浮沉送云尚月出孤宴时,突然看见梦鹤殿的方向升起一股浓烟,孤宴宫城都是金玉仙木搭建,便是天雷走火也烧不起来。
偏偏浓烟升起的方向还是梦鹤殿,他这才疾飞而来,忘了身边还有君临的司刑神君,云尚月甚少见他如此模样,自然也就跟了过来。
浮沉看着跪了一地的神卫,目光在景安宫的神卫身上游走一圈后落在了被云尚月救出的玄倾城身上,“你来梦鹤殿做什么?”
玄倾城看到瑶思身上的百鸟千羽霓裳已经解开了封印,正要将舞剑之人非她本人的事禀明宴王时,却听他沉声道:“为何在梦鹤殿纵火?”\t
“我没有。”
“能烧毁仙木的只有凤凰火,方才进殿时我亲眼所见你掌心召出的金色火焰,不是你还会是谁?”
玄倾城这一瞬突然醒悟,难怪玄一要在她召唤出凤凰火时将她封冻住,难道他是算准了宴王会来吗?
她怨毒的指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玄一,“是……是他,瑶夫人出身凤族,他又是瑶夫人的儿子,自然也能召唤出凤凰火来。”
浮沉指着玄一被烧得炭黑一片的右手手臂,“他自己放火把自己烧成这样?”
“苦肉计而已,宴王莫要被他蒙蔽了,我有证据证明他居心叵测。”
说着便要上前去揭玄一的面具。
“啊——”
躺在浮沉怀中的瑶思痛喊一声,紧接着身体还是变得透明起来,这是神魂溃散的迹象。
浮沉的神识探入她的神魂,脸色大惊,毫不犹豫的愤怒一掌拍向要去揭面的玄倾城,她被打翻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你竟敢拿凤凰火炼她的神魂,玄倾城你找死吗?”
瑶思气息微弱的对浮沉道:“若我身死,求宴王将我葬于长明山巅的拂尘花海下,我愿拂扫世间尘,净土待归人。”
浮沉浑身一颤,目色隐讳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云尚月,而后又落到瑶思恍惚涣散的眼睛上,不自觉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为何会知晓拂尘花?”
怀中人儿缓缓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他的话。
浮沉感受到她神魂崩溃不稳,不敢再耽搁,留下一句“褫夺宴后封位,除神籍,罚入长恨十八殿,终死不得出长恨天一步。”后便抱着瑶思飞往东灵宫去了。
庭舒因着梦鹤殿掌宫的身份又有玄一的交待让她在瑶思炼魂咒发作后看顾好她。
此刻见宴王带着瑶思离开,她虽不放心公子却也只能跟着去了东灵宫。
随着宴王的离开,神卫们也纷纷撤出了梦鹤殿,唯有君临的司刑神君云尚月看着浮沉离开的方向久久未曾离开。
直到地上昏迷的玄一因手臂的伤口呓语了一声,方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俯下身子,伸手便要去摘玄一脸上的银狐面具,一只灵雀飞来,停在了他的手背上啄了一口,他微微吃痛,挥手将灵雀打散。
这种灵雀是北云境独有,与君临的寻踪鹊一样都是神识化鸟查探消息的手段,他冷不丁的看向一处虚无,“温流蕴,你在孤宴宫城放出灵雀是要这宫闱之内刺探什么?”
虚无被破开一道碧绿光芒,穿着翠云青彩锦袍的温流蕴走了出来,“家养的清倌仙君走丢了,放了灵雀出来找,怎么?碍你月神君的眼了,巴巴地给我打散咯。”
听到“清倌仙君”四字云尚月想起一桩事情来。
北云境之主逃婚君临的司乐女君是因断袖之癖,他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着的玄一,“你是在找他?”
温流蕴将玄一抱起,“不是找他,还是找你不成?我便是断袖也不好你这口,月神君放心。”
“你我千年未见,非要这般说话?”
“云尚月,何必呢?既舍不下君临又放不下孤宴,如今难不成又看上我北云境呢?凡人都说世间安得双全法,在这神域你却想一箭三雕,是不是看上过你那张皮相的人都得做你裙下之臣才算如了你的意?”
云尚月挥舞衣袖,在两人之间施展结界,封禁所有神识查探后方才沉声道:“温流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不成?”
“疯的人是你,好好的月神不做,偏要以神魂占了自己弟弟的身体去做君临的司刑神君,以为在临帝身边待得久了他就会封你做君临的帝后吗?”
温流蕴冷笑一声,继续道:“一千年过去了,也不知司刑神君可有摸到临帝的半片衣角,如今捂不热临帝的心又跑来孤宴准备等浮沉来捂热你的心吗?可惜了,如今浮沉身边有了新人,你这位旧人还是早些回君临吧。”
温流蕴一脚踢开了云尚月布的结界,抱着玄一直接回了琉璃宫的玉轩殿。
他将人丢在床榻上,搬了一张软凳到床边来,又叫小童路离温了一壶凡间烈酒胭脂醉来。
这酒在凡间有钱便能买到,但若要带回神域来,须得过神凡交界的无垢海。
凡间物品一过无垢海,基本十不存一,若要带回这胭脂醉须得以神兵锻造的酒樽装着才能不被无垢海腐蚀消融。
向来以败家闻名的北云境之主自然是熔了几件上等神兵造了一辆装酒的金玉酒车,这才将凡间的烈酒带到了神域来。
四海八荒怕是也只有他这里才能喝到凡间的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