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现在幽冥是有躯体的活人,可以肯定,会被气得当场吐血,这段时间说这么多话,一来是因为幽冥孤独的时间太长太长,忍不住想说话,再者便是他心情好,难得闻少有的发善心,也算是身为长辈的一种关怀,可结果带跑偏了,成功改变一个小妖精的男女取向。再看三公子,脸上表情瞠目结舌,那感觉有种脚趾头抠地,心底生寒的尴尬。
“老头!你说的我都听懂了,不就是感受天地间的热气吗?老早就感受到了,不过我觉得没意思,你说话声音小点,别影响我睡觉。”狗蛋漫不耐烦的说道,随后掖了掖身上的毛皮大衣,翻身换个姿势接着睡。
“你你!...本座再重复一遍,是灵气!不是热气!还有...把你那身笨狗熊的皮给我脱下来,本座一看就来气。”幽冥咬着牙更正道,这回是真被伤到了,感觉胸口被人放冷箭,凉得不行,原先看这三个人妖组合,怎么看怎么顺眼,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在黄泉裂谷停留的时间不到三个月,幽冥利用那颗血丹,也就是三公子杀死的什么毒龙神君留下来的那玩意,还有就是最近三公子从二公子安国那里得到的火晶石,再加上黄泉裂谷独有的阴寒之气,这两样东西一冷一热,正好是相辅相成可以炼化血丹,三公子的躯体再次淬炼,当然!这期间少不了狗蛋的血,尽管狗蛋一百个不愿意,但在三公子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只能咬咬牙割手腕了。
“死老鬼?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说只要几滴,现在割这么大口子,一小碗都快满啦!啊!”狗蛋痛得直咧嘴。
“区区几两血,也就勉强够用,再者也要留下一些做研究用,可别忘了!本王还救过你们的命。”幽冥理直气壮的说道。
“什么狗屁的幽冥王,总有一天我要撕了你”狗蛋张牙舞爪的叱骂。
淬炼之后的三公子,整个人充盈着血气之感,身体更加灵活,而脸上那些狰狞的疤痕变浅变淡,这一点对三公子来说才是最希望恢复的,试想有那个男女不希望自已英俊帅气,倾国倾城。
现在的三公子看上去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身体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张英气勃发的面孔,也不用头发遮挡,右边脸上那裂纹状显现的血红脉络,反倒是平添几分冷冷的,让人敬畏的杀气,以后不会因为受到外力刺激干扰,或是突然血气枯竭而整个人变得犹如干尸一般可怖,不仅如此,经过这段时间的静心凝神,三公子能感觉到身体里勃勃血气,它们似乎以一种很微妙的规律在缓慢流动,他甚至能感受到吹进峡谷的微风,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或许当某一天,当胸膛里那颗死寂的心脏跳动时,便是三公子由死而生的开始。
炼化血丹固然起了很重要的作用,然而狗蛋的血才是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整整小半碗的血液融入到三公子的身体当中,那一刻开始,三公子犹如置身灼热的火焰地狱,这种火焰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燃烧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你的灵魂,只要你还有一丝意识存在,便不会熄灭,幽冥曾经说过,这是天谴之力,被传说得最广的是为地狱业火,燃烧意识深处的罪恶和欲望,任何外力的施加基本无用,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灵能承受得住。然而三公子却是挺过来了,上次是生死之际咬了狗蛋几口,侥幸活下来,但这次不同,三公子坦然面对,他把这些问题是看得很透彻,什么地狱之火,什么燃烧罪恶和欲望,这一切根本就是个笑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至于罪恶,什么是罪恶?由谁来定,是多数人还是少数人?答案只有四个字‘问心无愧’,只要你活得心思坦然,就不惧一切。
躯体的淬炼和对道法的更进一步认识感悟,三公子的境界提升了一大步,此刻的他有一种隐隐间的感觉,如果再次碰上丰神玉,即便依然不是敌手,但绝不会如从前那般狼狈。而幽冥也同样欣喜若狂,因为与三公子意识相连的缘故,它终于知道如何才能承受地狱火焰,这就意味它也可以利用狗蛋的血来获得生命之力,然而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码事,幽冥经过几次小心翼翼的尝试后,沮丧的发现,自己依然承受不住地狱之火的炙烤,哎!修道百年,居然还不如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后生,叹气的同时,幽冥自然知晓问题出在哪,正因为自己活了太长太长的岁月;做过太多该做和不该做的事;心里有太多该有和不该有的念头,所以...幽冥或许永远也做不到问心无愧。
边关守城之战充满不可思议的荒诞和难以置信,血腥和杀戮贯穿始终,三公子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是血淋淋的,触目惊心。按照最早先的布置和安排,赵国骑兵留下一小部分在河两岸,由赵勇留守,督造水利河务,大部则由赵衰老将军率先带领回赵国守城待命,另有一百多名骑兵则是准备和自己同行,但在出发前,三公子命他们先行,之后在守城三十里外等待汇合,三公子一消失就是近两个月时间,好在最后终于是及时出现了,当这队骑兵簇拥着三公子和狗蛋进得守城,当走出城门洞口,大门关上那一刻,三公子暗叫一声不好,‘糟糕,中计了!’数不清的箭矢如雨般直射而下,霎时之间,那一百多名骑兵被射成筛子眼,三公子和狗蛋处于高墙之下,团团包围中,这还不算,赵衰那老家伙在城中提前布局,设下骑兵刀网连驽围杀之阵,蛮横的向前步步推进,好在三公子黄泉裂谷修行,随着自身境界的提高,虽处危险境地,也是应对从容,贴墙一个拔纵术直起,借力跃到半空之中,翻过刀网阵,这期间身上被射中好多箭,但并无大碍,只要注意及时躲开那几架机驽射出的巨箭便可,怎么说呢!也还撑得住,凭着强横的身体和灵活的走位,一次又一次躲过围捕,只要不被网住,或是被堵在死角,一时半会倒也不能拿三公子怎么样,反观赵衰指挥的那队骑兵,单凭这套阵法便能将哪些陷入阵中的敌军杀个片甲不留,然而那是在战场之上,面对的是普通敌人,现在面对的是炼体强横,几乎刀枪不入的三公子。
此时的赵衰心里很清楚,想要拿下三公子,要靠天时地力,拼消耗和人数上的巨大差剧,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耗死他,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三公子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莫名的心绪不宁,总感觉心里那股莫名躁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似乎只有通过不断杀人来发泄心中的愤怒,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接下来所有人都疯了一般,场面开始不受控制,所有人都杀红眼,从开始一致对付三公子和狗蛋,到后来不分敌我一通乱砍,赵衰老将军纵横战场一生,却是死在乱刀之下,到得最后,上千数的骑兵方阵自乱阵脚,开始互相残杀,死得的人越来越多,尸体堆积成山,活下来的人不过百,到了这时,三公子发现事情不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莫名的,全身血气狂热躁动,好在三公子对自身血气微妙的掌控,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游走在混乱人群的边缘;再说狗蛋,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似乎天生就是为杀戮而存在的,这种混乱的场面反尔是激发它潜藏在意识深处的野兽本能,迅速占领制高点,大批的弓驽手死在它的爪下。
“既然你们想杀人,那我就杀个痛快!”三公子心中发狠,转头对着狗蛋高声叫道:“杀!这些人都该死,不用留手”
鲜血染红旗帜,染红地面和城墙,尸体成堆,断手断脚遍布四周,城楼上不多的弓驽手在零星的放着冷箭,且还有人莫名其妙的往下跳,活着的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哀嚎,仅有一口气在,城楼下活着的骑兵,此时早已失去理智,见什么砍什么,现场之惨烈,即便是三公子这种从死人堆里闯过来的人,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鲜血汇集。等等!不可能无缘无故死这么多人,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要这么算下来的话,这城中必然是被人布下嗜血夺魄的迷魂阵法之类的,三公子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幽冥给他灌输的诸多道法之中,便有这一类的旁门左道阵法,既然是阵法,那必定会有布阵之物,也必然会有阵眼,想到此三公子开始留意墙角及四周,果然不看则已,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了端倪,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城墙角下,与地面齐平,似乎有一个黑色的突起物,三公子几步走到跟前,双手捏住那根小手指粗细的东西攒足劲一用力,结果并没有预料中那么费力,差点因为用力过猛打个趔趄,拿到手中一看,却是一颗带着暗红血迹的钉子,三公子仔细一琢磨,这玩意不就是棺材上的钉子吗?看地上的土似乎有松动的痕迹,不出所料,应该是埋的什么东西,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刀开始刨,好在三公子所在不太引人注意,不出一时三刻,似乎是刨到一团黑乎乎的什么东西。三公子心里咯噔一下子,糟糕!这是人的头发,此刻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一把攒住头发往上一拉,尘土飞扬中,一颗快要腐烂的人头出现在手中,三公子历经杀场,见过很多这样的场面,可这会脑子还是嗡嗡的,若换别人,早就恶心想吐了。
“主人!城楼之上有古怪”这是胡媚儿传来的暗语,这只狐狸打斗算不得历害,但隐匿追踪的本事却是了得。三公子提身一纵,跃到城墙半中央,断刀顺势往墙上一插,借力向上飘去,整个人如飞鸟般落在城门楼上,此时日已偏西,阳光正对,刺得三公子睁不开眼,就在去势已尽,落下的瞬间,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锐破空之声,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偷袭放暗器,时机抓得刚刚好,半空之中,无处借力之时,躲得一下两下还好,可对方根本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接连不断施放,情急之中,三公子抬起双手护住前胸和最重要的脸,硬生生接下这波暗器,噗噗声响,像是打在破布上一般。
“哈哈哈!中了我的棺材钉,不出一时三刻,你便尸毒攻心,我看你怎么死”城门楼之中发出一阵沙哑的狂笑。
三公子手握胸口,一股恶寒之气传遍四肢,止不住想吐,嘴中咳出一口鲜血之后,不由得全身舒畅,心中冷笑,什么劳什子的尸毒,也不过就是让我想吐罢啦!随即怒喝道:“卑鄙小人,跳梁小丑休走!”,说话间踹门而入,然而这城门楼中并无一人,正中亮着一盏油灯,昏黄晃动的光亮中,依稀能看到地上似乎有血红色的纹路向四周扩散,那这必然就是阵眼所在,三公子正想上前察看,可脚步开始虚浮不定,摇摇欲倒,看来这尸毒还是有些门道,就在这时,对于暗中之人来说,是一个好机会!黑暗中显出一道影子,悠忽间闪身到三公子背后,一道血红光影向着咽喉抹去,瞬息变换之间,三公子徒然身形一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直接无视偷袭,快若闪电般向后就是一记重拳,这一拳足以开山裂石,“砰!”一声闷响,那道黑影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单就这一拳,寻常人挨上,不死也要半条命,三公子快步追上前去查看,刚才那记直奔咽喉的偷袭端的历害无比,好在自己转身错步避过要害,却免不了在肩头上割开一条伤口,深可见骨,他惊异于究竟是何等兵器,居然能伤到自己炼体大成顶峰的肉身。
“你是?二公子的那个狗腿军师‘陆先生’”居然出现在赵国,三公子前后串联起来一想,心生恶寒,好历害的手段,齐国内乱有他,现在又把手伸到了赵国,太后背后那个仙师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家伙,但又感觉不怎么历害,连自己一拳都受不住,然而刚才发暗器时却又稳准狠辣,绝不是一般人,奇怪?
“主人!跑了一个,我感觉得出来,气息比眼前这个强太多,绝不会下于丰神玉那种层次”胡媚儿再次传音道。
三公子几个箭步窜出城楼,隐隐间看到一个人从城墙飘落而下,向着旷野中跑去,似乎知道有人在看他,奔跑中还不忘回过头看了一眼。三公子自诩对灵力感知要强大得多,然而此人在偷袭自己之后,还能隐藏气息全身而退,看来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应该是此人才对。
“咳咳!”奄奄一息的陆先生并没有显得那么慌张,在接连吐出几口血后,惨笑道:“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了,修道者与凡人之间果然隔着一道天堑,即便我设下重重埋伏,机关算尽,依然没能拿下你,不过你也注定会输,任你再强,仅凭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掌控赵国的。”
三公子看着眼前将死之人,不由冷笑道:“他跑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管你的死活,现在你有没有后悔投错师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一直跟着我二哥的那位国师吧!而你们背后真正的靠山是血煞?”
“我资质很差,入不了道门,凡人就是凡人,只不过是他随手可以丢弃的弃子,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血煞手中的一枚棋子,也有逃脱不了的命运。你斗不过血煞,更斗不过武道盟,唯有臣服。”陆先生讲得很坦然,人之将死,其言自明。
三公子陷入短暂的沉思中,之后说道:“忘了告诉你,本公子并非孤身前来,在齐国的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顺手拉了一队人马,武道盟有武道黑骑军,而我这个便简而化之,也跟着暂叫做黑骑军,‘善使阴谋者,终将死在阴谋之下’,这算是给他的临终赠言吧!”
本还打算问些什么,然而这姓的陆家伙已经气绝身亡,现在的三公子算是久经江湖,许多事情他都能才旁枝末节中看出门道来,“血煞!”不见其人,却已领教过其手段,一个笼罩齐赵两国,酝酿多年的阴谋至此告破。
王城后宫养心殿,帷幔被血染红,地上横七八竖倒着一群宫女太监的尸体,很明显是被乱刀砍死的,左右两侧则是萧杀肃穆的黑骑军,大殿正上方站的是赵王,那个曾经胆小如鼠,好色成性的赵小三,此刻手持宝剑,剑尖上血珠滚落。
“哈哈哈!这些奴才都该死,凡是敢背叛本王的,一个都活不了”赵王状如疯癫,狂笑不止。
三公子在殿外背手默默看着星空,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死人的事看得太多,神经早已麻木了,这世界就是这样,有人死才会有人活,有人受尽苦难,就会有人大富大贵,前一刻你还在笑看别人悲寂落寞,后一秒倒霉的可能就是你。
深夜书房,这会四周静得可怕,三公子回头白了一眼赵王,这家伙今晚杀人杀得有些狂过头,此刻来到三公子身前,依旧是血红的一双眼,看什么都是恶狠狠的。
“有仇自然要报,压抑太久是该释放释放,但如果已经掌控王城的局势,便少杀些人,其一这样做毫无意义,于大局不利;其二无故杀人是为枉杀,是不义之举,杀亦有杀的道理。”三公子这番话似是在说给自已听一般。
赵王瞪着三公子的背影,在压抑住那种暴虐的冲动后,带着挑畔的眼神道:“不管何时,三公子您都是我的主人,然而本王却不明白,杀人就是杀人,还有何道理可言?这些该死的奴才在我面前阳奉阴违,我吩咐的事嘴上答应,暗地里却又去请示母后,得到允诺则照办,若是不许则找个借口拖延或者不办,表面上恭敬,私下却是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些人该千刀万剐,尸体扔到野葬场喂狗,方解本王心头之恨。”
似乎是被赵王这些话勾起了兴趣,三公子转过身看着赵王问道:“你见过哪只狮子老虎捕杀猎物后扔到一旁不吃,即便是在这期间有玩弄折磨猎物的习惯,那也是为了练习捕猎技巧,而只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蠢货,才以为他可以掌控一切,想让谁死谁就死,这样的人反尔死得很快。”
一瞬间,赵王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已有些嚣张过头了,急忙低下头唯唯诺诺说道:“三公子说的是,是我唐突莽撞了。”
一阵沉默之后,三公子似乎是想起什么,呵呵笑着,很有几分亲切的拍拍赵王肩膀说道:“小三子你可知!那赵勇不论是才智还是谋略声望都远在你之上,同为宗族之人,他做赵国大位,也并非不可能,但朝堂之上你表现得太好,担下所有罪责,只为救母亲一命,搏得仁孝之名,关于这一点,本公子倒是特别好奇?你所说,几分是真,几分是作秀。”
赵王自幼生长在宫庭,别的本事没有,查颜观色的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三公子看其来举止亲切,说的话似乎也很随意,然而这才是考验的关键时刻,究竟该如何回答,要怎么说才能表得忠心,再次获得信任?赵王在这一瞬间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下一秒他抬起头,直视三公子道:“在您面前,绝不敢做假,想保母亲一命是真,毕竟是生我养我之人,没有母亲,也没有我之今日,所以朝堂上的哪些话,确系发自肺腑之言,也算是顺带做给众人和朝臣看;但想推母亲下台也是真的,母亲野心太大,总想着掌控一切,然即便我再窝囊,再无能,也绝不愿意如笼中雀般受人掌控,该是本王的终究要夺回来。”赵王说到这,不由得一声仰天长叹道:“哎!真是可悲可笑,说来说去,走到今天这等地步,非我心中所愿,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能活下去,也期望着身边的亲人也能活下去,如果全都死绝了,我一个人活着岂不是很孤单?”
三公子似是回忆起什么,苦笑道:“同为三公子,同样的身不由己,要是能开开心心的活着,吃穿用度不愁,每天骑马打猎,谁又会愿意去拼命?你和当年的我一样,没有野心,少了果敢决绝,可做大事者必要有杀心,有决断!再说回你这个母后...可不简单,野心不小,狠辣老练,善于笼络人心,若是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你可要想清楚?”
赵王低头沉默不语,随后抬起头看着三公子,坦然笑道:“道理我都懂,可要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这个世间没有纷争该多好,我情愿做个二世祖,吃吃喝喝,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可惜呀!事事不能如愿。”
赵王说到这满脸感慨,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接着说道:“朝堂之事,不在于是非曲直,而在于站那边,这些我自然清楚,也知道这满朝文武当中,不能全是须臾奉承之辈,总要有不同的声音,也唯有这许忧才是真正为赵国尽忠职守之人,前几日将他打入大牢也是无奈之举,好在保得他一命,三公子请放心,现下我已命人将他放出,好生照顾,不久的将来,许忧会是我赵国的栋梁之臣。”
三公子看着眼前的赵小三,心里莫名多出一种,同悲戚共命运的情感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么多,难道是我身体里血气的流动,多出了一点人性,三公子摇摇头,没有再去想,而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武道盟已成天下之大势,再不甘心,眼目前也只有选择臣服,不日我也会上路,前往中原城,这天下事事变化太快,你我好自为之,各自珍重吧!”
赵小三愣住了,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居然会多愁善感?就在这个瞬间,赵王似乎读懂了三公子的内心,孤傲中藏着傻傻的天真;善于审时夺势,却又偶尔犯浑;手上沾满鲜血,嘴里却满口仁义;相貌不定,丑到人吓鬼,帅到惊为天人;性格也不定,时好时坏,发起狠来手起刀落,杀得尸横遍野,偶而变成好人,却是絮絮叨叨,废话个没完,讲一堆谁也不爱听的破道理。对!不错!就是这样,看起来三公子是一个让人捉摸不定,奇奇怪怪的人,但或许正如他所说,身处汹涌波涛之中,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只能是顺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