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大声喊,练习一下就好了”,教官鼓励韩卫东,“向…右转,齐步…走,立定,向…左转,韩卫东继续喊到,但声音愈发犹豫,感觉跟他还算高大的身材完全不对等,教官有点看不下去了,对着队伍喊道:“立正,稍息,原地休息,韩卫东,跟我来“,说完,把韩卫东带到稍远处,开始对他进行教导,我们所有人松散的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其他班级也一样,都是由学生班长喊操进行队列训练,二十多分钟后,教官带着韩卫东回到队伍前,”稍息,立正,现在由韩班长继续喊操”,教官说完就退到旁边,鼓励的看了一眼韩卫东,“稍息,立正,向右转”,这次韩卫东声音大了不少,感觉信心也强了些,“向右转,齐步走”,他继续喊道,显然他以前不太锻炼,也缺身体协调性训练,加上紧张,和队伍一起齐步走的时候,他竟然左臂左腿,右臂右腿同时向前,走出了看起来很滑稽的“一顺走”步伐,队伍里发出呵呵的嬉笑声,走出十几步以后,韩卫东才感觉出来不对劲,“立定”,他喊了一声,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显然自尊心已经受到严重挫伤,脸也开始涨的有点发红,教官紧跑几步追上队伍,“向左转,韩卫东,入列”,他知道韩卫东肯定是不能继续喊操了,只能自己开始喊操,十一点半,第一天上午的训练结束了,我们回到宿舍后,韩卫东一边拿出自己买的烟给我们几个抽烟的一人发了一根,一边用比平时说话略大的声音说,“哎呀,我去,这以前也没训练过,这操喊的”,“没事,后来喊的也挺好,就是走步再调整一下就是”,身高只有一米六,性格最为和善的本地同学刘刚一边抽烟一边对他宽厚的笑着说,其他人也随和着打趣几句后就各自拿着饭盆去食堂打饭了。
食堂由化工学和旁边的电气系男生宿舍共用,电气系也是大系,两个系学生加起来近两千人,所以打饭的人很多,尽管打饭窗口不少,但排队的队伍还是很长,两毛钱一份荤菜,一毛钱一份素菜,米饭馒头都是用饭票买,现在我学乖了,只买完全没有辣椒的菜。
下午两点,训练继续,教官简单操练了几句后,对我们说:”现在,大家轮流喊操,你,出列“,他指着站在第一排男生第一个身高一米八的余海强说到,余海强走出队列,余海强是江西南昌人,普通话里略带一些南方口音,”我不行哎,没喊过“,他对教官说到,“没关系,试试”,教官鼓励他说,余海强转向队列,”稍息…,不行不行“他试着喊了一声就继续不下去了,”入列“,教官见状对他说,”你,出列,他指着第二名同学说,站第二名的是东北来的陈涛,陈涛出列后,也试着喊了几句,好像也不行,然后就接着往下试,又试了两名,都不太行,再叫,队伍里的同学干脆就不出列了,直摆手,我还是穿着半高跟布鞋,站在第一排倒数第三名,教官叫到我时,“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应答后,我走出队列,没等教官说话,就对着队列用非常标准的普通话喊道:“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我从初一开始就是班上的文体委员,高中后是校团委的文体委员,而且也曾经是学校鼓号队员,喊操对我而言轻车熟路,随着几声高低音、拖长音非常标准的口令喊出来,教官顿时笑着说,”早点不出来,你叫什么名字“?“方云舟”,我大声回答,显然教官非常满意,说到,“好,方云舟,现在开始,由你负责喊操”,“是”,我回答,“稍息,立正,向右转,齐步走”,这下队列操练可以顺利进行了,可能是因为我的口令声音完全放开了,而且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吸引了不少周围班级学生的目光,金城市虽然地处西北,但从五十年代开始,从全国各地来了很多支边建设的单位和人员,虽然金城市也有方言,但几乎所有正式场合都用普通话,以至于大部分金城年轻人的普通话都非常标准,后来好几位新闻联播的主播都是金城人,下午天气很热,初秋的白沙市天气很好,阳光晒的所有学生有点发晕,大概由于我们后来的训练很顺利,除了几个同学偶然还会出现“一顺走”的情况,训练让我们的教官很满意,所以中间休息的时间比其他班都长了不少,下午五点,第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了。
大家回到宿舍,看到门厅的布告栏上贴着一个通知:所有84级新生班级班长今晚七点半在7舍101开会。看到门厅的布告栏上贴着一个通知:所有84级新生班级班长今晚七点半在7舍101开会。看到这个通知,我脑子里闪了一下:我该不该去?想想,虽然都是班长在喊操,但今天下午教官只是让我喊操,并没有说让我当班长,所以,我还是不应该去,吃完晚饭后,我和大部分同学都在宿舍各干各的事,韩卫东吃完饭就出去了,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进屋后就说:“哎呀我去,101比我们宿舍热多了“,显然他是在告诉我们,他还是班长,而且去开会了。
操练进行了一周后,开始训练正步走,教官在队伍前做完示范动作后说到“方云舟”,“到”,站在队列前的我回答后,教官继续说到:“向右转,正步走”,听到教官的口令,我迈着标准的正步向前走去,“立定,向后转,正步走,立定“,等我走回队伍前,”你比我还走的标准嘛“,他对我说了一声后,对着队列说,”现在开始,由方云舟继续操练“,一个正步走,区别就显示出来了,城里来的学生明显要比农村来的学生身体协调性好,不少同学走正步都会出现“一顺走”现象,经过几天的训练,也算基本能走整齐了。
军训的后五天是射击训练,用来给我们训练的竟然是真正81式半自动步枪,这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崇敬解放军的60后实在是莫大惊喜,而且,还容许我们带着枪回宿舍,带着枪回到宿舍,我把枪擦了又擦,爱不释手,但第一天的瞄准训练却让我产生了很大的疑惑,我以前玩过气枪,而且父亲还给我买过一把可以发射小型铅弹的气枪,虽然因为没钱买更多的铅弹,但有限的铅弹射击还是让我对自己的枪法比较自信,对于缺口、准心、目标三点一线的射击方法也应用自如,可教官告诉我们的却是:训练结束后的实弹射击,靶标距离一百米,所以,要求我们把标尺调整到150米位置,然后,把标尺上沿对准靶标下沿,准心对准靶标中心瞄准,意思我倒是想明白了,毕竟缺口、准心、靶标十环都是点对点,而用标尺上沿对准靶标下沿再对靶心,是线、点、点瞄准,标尺调到150米就正好让弹着点升高到中心位置,能有效提高一百米距离射击考核的准确性,但这么训练,实战怎么办?真实的目标并不会静止在一百米距离,这种训练只能应对考核,对实战却毫无意义,我尝试了调高标尺的方法,总觉得别扭,就干脆按正常方式练习瞄准,只是在教官过来检查的时候,会把标尺调高到150米,军训的最后一天是实弹射击,每人7发子弹,前两发是练习弹,后5发计入考核成绩,当我们进入射击区爬下准备射击时,枪是已经加好实弹,放在每个人的射击掩体上,标尺都被调到150米位置,我本想把标尺调到一百米位置,按正常方式射击,但此时所有教官和不少老师都站在身后不远处,如果我调整标尺肯定会被清晰的看到,强大的心理压力让我没敢调整标尺,只好按照教官教的,采用线、点、点方式瞄准射击,好在前两发练习弹都是十环,让我觉得按教官教的方法也没问题,5发考核弹,前三发都是十环,信心倍增,第4发只略作瞄准就扣动扳机,8环,稳定了一下心神,再次扣动扳机,9环,结果,我以47环成绩完成考核,射击考核结束后,学校对48环以上成绩的同学进行了表彰,我听着表彰名单,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5章童年
两周的军训结束后,大学学习开始了。
就学习本身而言,一直是一件自觉自愿甚至的让我愉快的事情,我出生在离金城市七十多公里的夏河县,当时是父母都在省建工七局一0三工程处工作,驻扎夏河县是为了建设一个重要的光学仪器工厂,我四岁时工厂基本建设完毕,工程处开始分批转移到金城市,父亲是第一批转移到金城的技术员,母亲带着姐姐继续留守夏河县,我和父亲在一间红砖平房里住了近一年,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两张单人床放在与房门相对的窗户两边,床中间窗户下放着一块四角用红砖支起来的木制混凝土模板,饭盆、茶杯和暖水壶都放在上面,新工地刚开始,父亲非常忙,我每天早晨起来都只能看见父亲帮我买好的包谷面糊糊和馒头,我在糊糊里加一小勺白糖就和馒头一起吃了,午饭和晚饭,父亲如果能回来就去会食堂打饭回来和我一起吃,如果工作忙回不来,我就自己拿着饭盆,去食堂用饭菜票打饭,我白天在建设中的家属院里到处游逛,最喜欢是去家属院旁边的加工厂里看工人干活,看着一根根钢筋在折弯机里变成各种形状,或者一根根原木在切割机里被锯切成一张张木板,后来母亲带着姐姐也到了金城,家也换成有两间房子的平房,只是母亲离家属院十几公里远的省建工局子弟小学当老师,虽然只有十几公里,但只能坐公交车或者骑自行车,公交车比较费钱而且也没有直达车,母亲只能每天早晨很早就带着姐姐骑自行车去上班,因为家属院已经初成规模,还设立了托儿所,5岁的我被母亲送进托儿所,托儿所设立在一个有几间大房子的红砖平房里,门外和前面一栋平房之间,用木栅栏做了隔断,就成了托儿所的院子,刚进托儿所的几天,因为有了小伙伴而新奇,每天和新伙伴们嬉笑玩闹,托儿所阿姨们会在一个小房间里打着毛衣聊天,但几天以后,我就开始怀念外面的游荡生活,我发现院子两边栅栏门上,只是用一个铁丝环做了一个扣环固定,于是我乘阿姨们不注意,就爬上木栅栏门,把扣环去开,带着一群小伙伴逃离托儿所,跑到加工厂去玩,一直到快下班才带着他们回到托儿所,很快,在阿姨们的逼问下,小伙伴中有人就告诉阿姨,是我打开院门带他们出去的,当天晚上,被托儿所阿姨恶告一状的我被父亲一顿暴揍,第二天,木栅栏门上的铁丝环上加了一把锁,安静了几天之后,不安分的我发现,那个加了锁的铁丝环只是松绑在栅栏门的上部,只要使点劲就可以把铁丝环从栅栏木头的上面取下来,于是,第二次逃跑又出现了,只是,这次我们没有再回到托儿所,而是直接听着下班的大广播声音各自回家,晚上,托儿所阿姨怒冲冲到我家里,再次告诉父亲我的“恶行”,托儿所阿姨临走前还厉声告诉我父母,如果我再有此类“恶行”,就不让我继续上托儿所了,然后又是一顿暴揍降临到我身上,但阿姨临走前的恶言警告却被我记在心里,第二天,为了惩罚我们的“出逃”行为,所有”出逃”的孩子都被用手绢或者毛巾绑在了我们午睡的小木床边上,木栅栏门上的铁丝环也被紧紧固定了,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放开我们,中午躺在小木床上午睡,我抬头看见我的床上面开着一扇窗户,而且,我记得托儿所的的后面是一面土坡,从窗户里爬出去可以正好跳到土坡上,下午我们继续被绑在床边,只是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绑的不那么紧了,一个绰号“小老虎”的小伙伴首先从手绢里挣脱出来,我叫他过来把我也解开,然后我解开了所有人,随后,我率先站在小木床上,爬上床上方的窗台,从窗户爬出去跳到房后的土坡上,这次,只有“小老虎”等几个小男孩跟我一起“逃跑”,晚上,我被告知,我被托儿所开除了,以后再也不用去托儿所了,我又可以天天无拘无束的游荡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游荡时必须独自面对各种情况甚至危险,让我很小就锻炼出一种遇事冷静并作出合理行为的能力,这种能力很快就第一次救了我自己一命。
独自游荡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因为即将降生的弟弟结束了,父亲在母校学校不远处借了一套建工局另外一个工程处的宿舍,是一个四楼的两间房套间,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梯折弯处有一扇窗户,窗户的下半部分用建筑工地常用的薄木板条钉了几根横档,一天,外面下雨,我站在窗台上,一手抓着薄木条,另一只手伸出窗外试图接雨水,因为身体伸出去的太多,突然脚下一滑,整个身体翻出了窗户,一只手还是抓着木条,但鼻子却重重撞在窗户外窗台上,这一撞让我非常疼痛,但我很清楚的意识到,此时最危险的不是鼻子而是薄木条随时可能断掉,我就会掉到三层楼下,于是我慢慢把双腿弯回窗里面,并且一点点抬起上身向窗户里面翻转,而此时鼻子里不断溢出血已经让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我还是慢慢把身体翻转回窗户,就在我身体重心刚刚翻回窗户里面,那根薄木条断了,我被重重摔在窗台里面的地上,等我回到家里,母亲在惊愕中帮我擦洗脸上的血,父亲却重重的几巴掌抽在我身上,只是,我脑子里一直时我当时慢慢翻转身体的画面,以至于后来我一直能很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母亲在学校当一年级班主任,姐姐上学,父亲则早出晚归,我继续四处游荡,我们当时住的宿舍楼离黄河不远,所以,去黄河边玩水就是我的最爱了,一天,我在水里玩的裤子全部湿透了,就用一根细竹竿把裤子挑着插在岸边沙地里晒,自己光着屁股在一快大石头下猫着,母亲下课后不放心,到家里找我,没找到,就到河边来找,结果正好看见我晒在河边的裤子却没看见我,开始我也没看见母亲过来,就听见母亲大叫一声“儿呀”,然后就是母亲放声大哭的声音,我赶紧从石头下跑出来,喊了一声“妈,我在这儿”,母亲看到我突然跑出来,一把抱住我,继续放声大哭起来。
从此,我自由自在的日子彻底结束了,我被关进了学校,母亲所带的班级已经时一年级下半年了,母亲给我安排了一张课桌,刚满6岁的我就开始每天和他们一起上下学,小时候,父母也会教我一些认字和简单的算术,所以很快我就能和其他人同步学习了,期末考试竟然还名列前茅,于是,第二年,刚满七岁的我就开始上二年级了。
第6章学习
开始上学的第二年,我们家就搬回了原来的家属院,我也开始在新建的子弟中学上小学二年级,只是,这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弟弟。
如果说无拘无束的童年生活造就了我这一生放浪不羁的性格底色,小学毕业的暑假则是我人生第一个拐点。
小学五年级时,我们经历了一次春季改秋季招生的变化,五年级多上了半年,所以小学毕业时已经是1978年的暑假。母亲是安徽芜湖人,在家里排行老大,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外祖父曾经在民国时期任安徽省教育部门高官,很早就去世了,一家人在六、七十年代因为家庭成份问题过的很艰难,母亲参加工作很早,母亲的二弟也就是我的二舅从小由我母亲抚养,七十年代初作为知青插队到河西省瓜州县的一个国营农场,七七年刚刚宣布恢复高考,母亲就让二舅赶紧回到金城,在我们家属院给他找了一个临时住处,找来很多资料让他复习高考,二舅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七七年底考入河西省中医学院,不过,我们已经五口人的家里只有两间半平房,所以,二舅所有假期都在学校渡过,小学毕业后,母亲让我跟着二舅去他们学校过暑假,那个暑假时间很长,我睡在舅舅的床铺,舅舅睡在旁边回家过暑假同学的床铺,当时人们的生活水平都很一般,回家过暑假需要花费不少路费,所以他们不少同学都会在学校过暑假,每天早餐后,舅舅会带着我和他们一起去教室学习,午休后会带着我去图书馆或者阅览室看书,晚餐后还要去教室晚自习。这种规律的学习生活很快把我从自由散漫的童年生活中带出来,尤其是他们的阅览室里,各种书刊杂志让我眼界大开,上小学的时候,家里也有不少书籍,只是大部分我看不太懂,学校阅览室里各种科普杂志却非常适合我的阅读能力,舅舅大部分同学都是所谓老三届学生,年龄普遍比较大,经过六七十年代洗礼的他们对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都非常珍惜,校园生活中充满积极向上的氛围,这种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也影响了我一生,有一天,我在阅览室看到一本科普版《狭义相对论》,是一本很薄的32开书,只有11岁的我虽然看不太懂,但书中用一种娓娓道来的语言对物理世界进行描述的方式让我的思维从此提高了一个层次,最让我受益匪浅的是养成了每天晚上去教室看书自习的良好习惯。暑假结束后,我们子弟中学也开始进入追求学习成绩的模式,初一年级采取了按考试分数分班的方式,我被分到学习成绩最好的初一一班,我们班主任老师是学校教学水平和容貌风韵俱佳的物理课老师李云艺,我们家离学校很近,从家属院走到学校只需要五分钟,家里房间不大,一个半间房子给正在准备考大学的姐姐居住和学习,一方面我母亲在学校当老师,也因为我的物理课成绩很好,所以李云艺老师非常喜欢我,同意由我掌管一把教室钥匙,让我可以每天晚饭后到学校教室来看书学习,其实当时的学校课程对我而言完全没有压力,我每天都会带着各种小说或者科普书籍到教室看,初一第二学期开始后,李老师把我们班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按分数高低发榜在教室后面的墙上,前十名同学的名字和分数用红笔写在榜前,我刚好是第十一名,发榜的那天晚上,我到教室上自习,一个人做在教室最后一排课桌上看成绩榜,第十一名正好在红笔名单后面的黑色名单第一位,所以在我看来,我黑色的名字非常刺眼,我对着榜单看了很久,眼泪从我眼睛里不断涌出,自尊心受到极大刺激,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的名字绝不能以黑色出现在成绩榜上,从那以后,我会首先把各科课本学会后再看其他书籍,很快,我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尤其是物理,我对物理课学习和理解的非常好,后来连续很多次物理考试都是满分,李老师对我也非常欣赏,我成为班文体委员兼物理课代表,李老师不仅是我们班主任,还带了高考班的物理课,所以很忙,后来有几次物理考试结束后,要批阅我们年级四个班的物理试卷,她会把我们班几个物理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叫去帮她批阅考试卷,她批阅试卷前,会先拿出我的物理试卷,批阅完后,画上一百分,然后交给我们几个,这就是标准答案,你们照此批阅其他试卷。
我良好的自习习惯在培养了我出色学习能力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上课不喜欢听老师讲课,因为老师讲的内容我通过自己学习都已经基本掌握了,所以,听课不认真,做小动作就成了我每次年终考评必有的评语,只是因为我成绩很好,老师们都不会对我严厉苛责罢了。
上高中时,我们家搬进了家属院新建的楼房,还是两间半的房子,但多了一间厨房,姐姐已经考入全国重点大学金城大学,那半间房子就成了我的地盘,很快,一本书第二次改变了我的人生观;高中的课程对我而言还是很轻松,阅读小说和各类杂书仍然占据了我主要时间,其中,一本范文澜先生所著《中国近代史》让我热血沸腾,中国近代史就是一部中华民族的屈辱史,看到国家一次次被列强击败以及随之而来充满屈辱的不平等条约,我总会泪流满面,尤其是中日甲午战争后的中日马关条约,加之从小受到抗日战争影视文学作品的影响,让我从那时候起就对日本人产生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也让我从此有了一种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和以天下为己任的使命感,以至于后来很多年,我都认为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就是要让我为国家和民族有所作为,看完那本《中国近代史》,我在日记本首页写下了那句名言:为中华民族崛起而读书。
大学学习开始以后,我还是保持了原来的习惯,只是课程比以前多了不少,猎及的其他书籍也多了很多,宿舍每天晚上十一点熄灯,我只能买了蜡烛,晚上坐在床上借着烛光看各种书籍,晚上睡得晚,早上就起不来,每天早上第一节课迟到几乎成了必然,好在第一学期大部分课程都是和其他专业一起上的大课,在教学楼大阶梯教室上课,上这种大课,老师一般都不会点名,所以我迟到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每次我都会在第一节课中间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靠墙边的位置,只不过,即使到了教室我也不会听课,多半会爬在桌子上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