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几人已然到了莲池前。

柳玉正抱着柳红尸体哭得肝肠寸断，瞥见付青雉后立马放下柳红，跪爬到她身前哭嚎道，“求小姐为柳红做主，桃书，桃书那贱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来与我撕打，柳红只是过来劝架，桃书不敌竟将我妹妹推进荷花池里至其溺亡，奴婢求小姐为柳红做主！”

“小…小姐，不是这样的。”

桃书被丹松搀着跪在另一侧，付青雉低头看过去，就见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原本桃粉色的衣衫也被胸口淌出来的血染成了鲜红。

“伤势如何？”

“不严重，那簪子只刺进去一个指肚长，养养就好。”丹松起身回道。

“不严重怎的流了这么些血。”付青雉面露不解，她当初了结冯远征的时候都没流这么些。

“…摔的。”

“摔的？”

“嗯。”丹松点点头，补充道，“柳玉追着她打，逃跑的时候踩中了裙角，胸口嗑石头上了。”

“呜呜，求小姐为柳红做主啊！”见势不对，柳玉直接扑到付青雉腿前，声泪俱下。

桃书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结果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付青雉沉默了半晌，说道，“丹松，你和流萤送桃书回去，丹柏，寻人出去买副棺材，务必将柳红好生安葬。”说完，她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切莫被山里的野狼叼了去。”

“是。”几人纷纷应了。

“别碰我妹妹！”见人要去动柳红，柳玉哭声一滞，迅速跑回去挡在柳红身前，一副谁敢动柳红她就和谁拼命的样子。

“你妹妹已经去了。”丹柏一脸冷漠道。

“小姐！”

柳玉悲恸地仰头看向付青雉。

“放肆。”余嬷嬷脸色一沉，“你若放不下柳红尽管去寻她，你等恶奴，死不……。”

“嬷嬷，我想吃冰酪了，咱回吧。”付青雉看了眼脸色煞白的柳玉，搂着余嬷嬷胳膊笑着道，“最喜欢嬷嬷做的冰酪了，前些天嬷嬷随阿娘进山，可想死我了。”

“能得姑娘喜欢，是老奴之幸。”余嬷嬷脸色回暖，眼里也带了几分欢喜。

“嬷嬷说的哪里话，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嬷嬷冰酪做的好，连阿娘都喜欢。”

“倒是老奴谦虚了。”

“谦虚点好，要是叫谁都知道了，嬷嬷就没法做给我吃了。”

“只要姑娘想吃，老奴随时做给姑娘吃……”

只听声音越来越远，柳玉半遮着眼，目光凶狠地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刹那间，她脑中想起了一张人脸。

付青雉，既然你不仁！

休怪我无义！

丹柏瞧着她变来变去的神色，表情略显无语。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

就这蠢样还敢谋害她家小姐，是真不知道门朝那边开。

“让让，再不起开晚上塞你被窝里。”

丹柏刚说完，柳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蹦多老高。

“你你你，你竟然让我跟尸体睡觉！”

“不是你非抱着她不松手嘛，我还以为你们姐妹情深离不开彼此呢。”丹柏翻了个白眼，“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

“我什么我，谋害主家的奴才到哪儿都是死，能捡条狗命你就偷着乐吧，再蹦高高小姐也保不住你这条烂命。”

“丹柏！”

柳玉面容扭曲，脸黑的似是能滴出墨来。

“你奶奶在呢。”丹柏毫不在意地弯下腰，提起柳红脚脖子往外拖，路过柳玉时还歪头一笑，“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