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使劲扑腾,四个爪子乱蹬,声音都变了,“快放开我,我要没气儿啦!”
云珩这才回过神,松开了手。狐狸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云珩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抱着脑袋嘟囔,“不能啊,这咋可能呢……”
狐狸缓过劲来,站起来抖抖毛,气呼呼地说,“你这人,疯疯癫癫的,到底咋回事!”
云珩又“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着气鼓鼓的狐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哎呀呀,真是对不住,把小娘子给吓到啦!”
狐狸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他。
云珩赶紧上前,一把抱起狐狸,嘴里还念叨着,“别生气啦,小祖宗!我这就送您回去,把您当宝贝似的抱着,行不?”
狐狸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无奈云珩抱得太紧,它也只好作罢。
云珩抱着狐狸,大步往外走。一路上,他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你瞧这路,黑灯瞎火的,要是你自己走,指不定摔几个大跟头呢!还是我抱着你稳当。”
狐狸白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嘴还挺贫!”
走到大理寺门口时候,云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吓得他抱紧狐狸,“小丫头,差点把你给摔着,我这笨手笨脚的!”
狐狸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走在石板路上,怀里抱着狐狸,云珩边走边说,“小丫头,你看这街上冷冷清清的,就咱俩这组合,多特别!我抱着你,像不像抱着个稀世珍宝?”
狐狸懒得搭理他,可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到了斛府,云珩抬头看到牌匾上大大的“斛府”二字,抬手敲了敲门。
然后把狐狸轻轻放下来,“小丫头,到家啦,快进去吧!”
白狐回头看了看他,眼神里还有些不舍。
崔雁云和斛娇听到敲门声来到门口,看到这狐狸,正愣神呢。
狐狸开口,“你们看什么呢,娘,姐姐。”
崔雁云惊得嘴巴张得老大,随即回过神来,一把弯腰伸手把她抱起来,“呀,是喜儿呀!我的宝贝闺女可算回来啦!”
斛娇在一旁也乐开了花,“妹妹,你可把我们担心坏啦!”
天色已晚,崔雁云瞧见云珩还站在那儿,便客气了一下,“云大人,这天色都这般晚了,要不您就先在府上住下?”
云珩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外男住您府上不合适。”
崔雁云笑着说,“没事的,云大人莫要客气。”
云珩一听,立马接话,“那中!”
崔雁云惊得瞪大了眼睛,“啊?真住下?”
斛娇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娘,您让人家留下,现在又这副表情。”
崔雁云尴尬一笑,“好吧好吧。”然后赶紧叫人,“来人呐,带云大人去客房!”
那小厮一路小跑过来,弯腰说,“云大人,您这边请。”云珩跟着小厮就走,边走还边回头冲崔雁云和斛娇拱拱手。
斛喜被崔雁云抱进府里后,心里一直琢磨着云珩。她觉得云珩跟之前大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越想越好奇,趁着崔雁云和斛娇不注意,偷偷摸摸地往客房的方向溜去。
斛喜轻手轻脚地穿过前院,绕过花园里的假山。月光洒在石子路上,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路过庖厨的时候,还差点被里面飘出的香味勾得走不动道。
好不容易来到客房附近,她躲在一棵桂花树后面,探出个脑袋往客房门口张望。
云珩正坐在床榻上想着事儿,瞧见门口那探头探脑的小狐狸,不禁笑了起来,“小丫头,还不睡觉啊?来这干嘛?”说着,蹲下身子伸手公主抱抱起了小狐狸。
斛喜被这么一抱,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毕竟只有自己能看到自己的人形,这被公主抱着着实让她害羞得不行。
云珩抱着她走到床榻边,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一歪身躺了下来。翻身看着斛喜,斛喜扭头也直勾勾地盯着他。云珩闭上眼,“小狐狸睡觉喽。”然后抱着斛喜,拍了拍她的后背,“闭上眼睛。”
斛喜吓了一跳,“嗯?”了一声。但还是赶紧乖乖闭上了眼睛。
云珩轻声哄着,“睡吧睡吧,小丫头。”斛喜在他的怀抱里,慢慢进入了梦乡。
大早上,厮役扯着嗓子,“不好了,不好了!”这一嗓子,把崔雁云她们都给惊动了。
那厮役跑得气喘吁吁,“我去叫云大人起床,看到……看到二小姐跟云大人睡在一起了!”
这话一出,崔雁云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可如何是好,想我大唐礼教森严,男女之防甚重。未婚女子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共寝一榻,必招物议,有损名节。轻则遭人非议,重则影响终身大事。”
说着,就让厮役带她去客房看看。到了客房一瞧,果真看到人形的斛喜和云珩睡在一起。这可是客房,那就说明是斛喜自己跑过来的。
崔雁云气得火冒三丈,大叫,“你们这成何体统!”
云珩被这一嗓子惊醒,看着崔雁云那愤怒的表情,又扭头看了看旁边,这才发现小狐狸早已变成了人形。
斛喜用被子蒙住头,小声嘟囔着,“娘,我错了。”
崔雁云恨铁不成钢,“喜儿啊喜儿,你糊涂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云珩赶紧起身,拱手说道,“斛夫人,云珩知道自己铸下大错,也知这有损二小姐的名节,云珩愿意娶斛二小姐为妻,过些日子,命人下聘,云珩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
斛喜一听急了,“唉?你别走啊!”
崔雁云狠狠瞪了斛喜一眼,“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说着,伸手拍了几下斛喜,然后又一把抱住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傻闺女哟,这可咋办哟!”
云珩回到大理寺,一进大堂就把属下们召集过来。只见他眉头紧皱,神色严肃,双手背在身后,在大堂内来回踱步。
他停下脚步,目光犀利地扫过一众属下,“去给我打探清楚,那斛家二小姐斛喜为何会变来变去。不得有丝毫马虎,若查不清楚,提头来见!”
属下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抬头盯着云珩,“大人,小的们去打听了,听说是天生如此。”
云珩闻言,微微一怔,随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陷入了回忆之里,“天生的?倒是有趣。”
想起曾经与斛喜的种种过往,尤其是那个变成小丫头的回忆,云珩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喃喃自语,“不管怎样,她就是那个小丫头,本大人娶定她了!”
说罢,他又开始在大堂里来回走动,脚步略显急促。时而停下,抬头望着房梁,时而低头,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心里则在不停地盘算着,“这聘礼得要最上乘的绸缎,金银珠宝也不能少,还要请神都最好的工匠来打造首饰。娶丫头这事儿必须风风光光,绝不能让斛喜有丝毫委屈。”云珩暗自思忖着,眼神里满是执着的意味。
属下们在墙角边鬼鬼祟祟,一个接一个地偷瞄着云珩。
“哇,大人今天有点不一样哦!”一个属下小声嘀咕。
“对啊,感觉大人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好奇怪啊!”另一个属下附和着。
“以前的大人那叫一个阴险,手段狠辣,翻脸比翻书还快,今天这是咋回事呢?”第三个属下挠着头,一脸疑惑。
只见云珩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一抹傻傻的笑容。他一会儿抬头望天,一会儿又低头看地,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说,大人是不是思春了?”一个属下大胆猜测。
“很有可能啊,不然大人怎么会对哪家小娘子这么上心呢?”另一个属下点了点头。
云珩发现了墙角边的属下们,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云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属下们纷纷偷笑起来,其中一个胆大的属下说,“大人,我们都看到了,您对斛小娘子可真是上心啊!”
云珩瞪了属下们一眼,“胡说八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大人,您就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另一个属下笑着说。
“你们懂什么?”云珩有些恼羞成怒。
“我们懂大人的心思啊,您看您,平时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会露出那样的笑容,还会偷偷摸摸地在这里发呆,这不是思春是啥?”第三个属下调皮地说。
云珩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们都别乱说了。我只是觉得这斛小娘子很特别,所以想多了解她一点。”
属下们听到这里,更加兴奋了。
“大人,您一定要抓住机会,把这斛小娘子追到手!”一个属下说。
“是啊,大人,您要是成功了,可得请我们哥几个喝喜酒啊!”另一个属下说。
“对对对,我们还要戏妇呢!”第三个属下笑着说。
云珩被属下们说得心烦意乱,“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请旨把你们都派去边疆打仗!”
属下们听到这句话,立刻吓得闭上了嘴巴。
“大人,我们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吧!”一个属下求饶。
“是啊,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其他属下也纷纷附和。
云珩看着属下们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们也别害怕。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你们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云珩用手指一个个指着他们。
属下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点头,“中中中,大人,我们以后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