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不太会讲话的人,特别是在引导别人开心这件事情上,我的不太会讲话尤为明显,我只能告诉彩虹我在写不出来东西的时候是如何调节的,我能感觉到我的这种分享并不能给她的选择带来什么,可我还是非常希望能缓解轻她所遇到的困难压力。我也尝试通过给别人介绍彩虹的作品,特别是各种色板组成的花田一样的系列,以及各种猫的作品,看到的人无不惊叹,彩虹一开始也寄了我一部分,至今我都包起来,收藏在家里。
后来彩虹去了BJ,绘画依旧没有停止,从彩虹在BJ的作品中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清澈纯粹的力量。显然,彩虹已经做出了选择,并且是适合她的选择。我偶尔回家翻出收藏的那些画,它们颜色沉郁,压抑,就像她画里猫的眼神一样低迷忧郁,顿感这些画作的珍贵,里面藏了彩虹很多的挣扎与纠结,不管怎样,在创作的过程中,每一处颜料里面都凝固了彩虹的坚强。
天才有两种,一种是顺风顺水,科班出生,终极一生;另一种是阴差阳错,跌跌撞撞,执着一生;单就从命运的使命感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可从过程来看,无疑后者更像是折翼的天使。同为天才,同在这人世间,为何有些人注定苦难,有些人就无忧无虑。
偶尔有叶子落下,摇曳就是挣扎,最后都坚强地选择了大地,大地的低洼处刚好像个怀抱一样,来收容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可惜我从未去过BJ,感受不到他们告诉我的快乐,那又能怎样?
脚下有块圆形的石子,我弯腰捡了起来,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擦去了它身上的灰尘,是一块红色的只有野核桃大小的石头,表面光滑,还有些温润。记得刚开始尝试写文字的时候,写了很多关于石头的意象,我很喜欢北方的石头,特别是石子,不管是戈壁,还是草地,不管是河底,还是路边,有的菱角分明,有的秀气透明。它们从来都不张牙舞爪,也不盛气逼人,像极了北方的人,通常不太会表达,一旦表就是那么的直给踏实。
那年离开喀什的时候,我只邮寄了两箱书到家里,其中一个装书的箱子里还有一盒石头,那是在距离喀什不远的戈壁滩上捡到的,白色为多,大小不一,最大的有馒头那么大,偶尔也会连同彩虹的画一起翻出来看看,怀念在喀什的时光。可能大学受专业课的影响,每当我翻出这些石头的时候,脑子里总会幻想石头里的那些小原子,小电子肯定会像小狗一样,激动地跑过来,跑到我手触摸石头的地方,吐出温暖,粗糙的小舌头,舔着我的指尖手心,我甚至感觉到石头的温度在上升,和捡它们的那个下午戈壁滩上的温度一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