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棠身后的麦田趁这个间隙,偏头朝吕平使了个眼色,吕平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手下带人先进去看看。
林棠转过头赞赏地看了眼麦田,她并不觉得提前派人去检查是多此一举。
“额吉。”
裹着严严实实的根扎布多尔济摇摇晃晃地走到林棠身旁,撇着嘴巴道:
“这个毯子披着不舒服。”
“可你不裹毯子,着凉了的话,额吉会难过的。”
林棠见根扎布多尔济只露出了眼睛,满意地笑了笑后,试探性地道:
“额吉让巴特尔抱着你?
你瞧,他们出来了,我们马上就能进府了。”
“好吧。”
根扎布多尔济还真怕自己得了风寒,惹额吉担忧,他艰难地转了个身,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巴特尔叔叔”。
巴特尔见状,掩住眼底的笑意,弯着腰抱起根扎布多尔济,落后林棠两步,跟着她进了府。
林棠吩咐巴特尔和奶嬷嬷把根扎布多尔济三人抱到生了火的寝室后,带着吕平大致看了遍府邸。
有过搬家经验的麦田和麦苗则有条不紊地吩咐跟过来的婢女和太监们生炭火,烧水,煮膳食。
看完府邸后,林棠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问道:
“吕平,以往你和你手下人在公主府做的都很好。
如今跟着我来到这,你有没有信心带着他们做得更好?”
“奴才万死不辞。”
吕平退后两步跪下,低着头郑重其事地保证:“公主在,奴才们便在。”
“起来吧。”
林棠抬了抬手,温声道:
“我相信你们,日后你们侍卫营的俸禄翻倍。”
“奴才谢公主。”
吕平没拒绝林棠的好意,他给林棠磕了个头,扬声应下。
林棠摆了摆手,命吕平去安排侍卫值守后,大步流星地朝根扎布多尔济他们在的寝殿走去。
宁古塔不比归化城,她知道有些人也许并未犯罪,可她带着三个孩子。
她们容不得半点意外,也没有事后反思改进的机会,只能以最大的防备来应对可能存在的危险。
“额吉,过两日,我能去路上逛逛嘛?”
根扎布多尔济见林棠来了,蔫巴的脸色瞬间有了神采,他拽住林棠的袖子,撒娇道:
“额吉,我还没见过犯人过得什么日子呢?”
“不行,外面不安全。
过几日,额吉带你去新买的十万亩地里看看。”
林棠目光凉凉地瞥了眼根扎布多尔济,没好气地道:
“还有,你见过犯人的日子。
清水县的地就是额吉向你郭罗玛法要的犯人种的。”
“真的吗?”
根扎布多尔济抓紧林棠的袖子,懊恼地道:“额吉,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啊?”
“没事。”
林棠摸到根扎布的手温热,敛着笑意道:“今日起你便知道了。”
根扎布多尔济焉头巴脑地点了下头,没再说去路上看犯人的事。
林棠怕他不听话,私自跑出去,板着脸强调道:
“根扎布多尔济,宁古塔是犯人流放地,你应当知道犯人是什么人。
额吉不希望听到你偷偷跑出去的消息,不然,万一你在外面遇到危险,额吉会…会痛不欲生的。”
根扎布多尔济瞧见林棠的眼圈都红了,忙出声保证道:
“额吉,我肯定不会偷跑出去的。
没有你的命令,我就待在府上读书、习武,还有陪妹妹玩。”
“你乖。”
林棠笑了笑,凑到根扎布多尔济耳边,悄声问道:
“过几日,额吉找机会带你去军营里看看,你想去嘛?”
“想。”
根扎布多尔济眼睛发亮,他面色欣喜地道:“额吉,我最最喜欢你了。”
“好了。”
林棠敲了下根扎布多尔济的脑壳,快步走到图雅和兰娜跟前,确定她们没有不适后,提着的心缓缓放下。
副都统府。
萨布素的夫人刘氏给眯着眼躺在软榻上萨布素端了盏茶,柔声问道:
“爷,听说恪靖公主来宁古塔了,您说妾身要不要去给公主请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