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山谷沐浴在金色的夕阳的余晖之间。文扬紧跟青衣女子，沿着绝壁之上的藤蔓猿猴般攀援而下。绝壁下方，有一块一丈见方的平坦石台。

抵达石台时，文扬惊喜地发现，石台上的小姑娘，身高一米四五左右，身着藏青色白条纹的衣裤，扎着俏皮的马尾。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招摇青山处！”文扬惊喜交加。与此同时，他惊恐地发现，女孩的身形和姿态显得无比诡异。

她双脚凌空，不停地踢腾着，似乎正和一股无形的力量博弈。她身子稍稍前倾，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揪住右腿边的东西，拼命往外拉扯，小脸因为用力过猛而憋得通红，可是她身边却空空如也。

青衣女子见状，神色一凛，急忙快步上前，一把将空中苦苦挣扎的小姑娘拥入怀中。

小姑娘软绵绵瘫倒在母亲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妈妈，我怕！”小女孩儿紧紧依在青衣胸前，抱住了青衣的脖子，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

“怕什么！别怕！妈妈在。”女子开口，声音严厉而透着一丝轻柔。

“刚才两个人跑过来，一个毛茸茸的球球穷追不舍，两人万分狼狈。我上去就是一脚，把毛球踢到一边去了。那两人跑掉以后，毛球恼羞成怒，转身就向我扑过来，一下子就把我撞飞起来，悬在空中下不来了。然后它就咬我的腿，想回击，我又使不上力气。”女孩说着，把青衣的脖子愈抱愈紧。

“哪有什么毛球？”青衣女子问道。

“有的，红的，就漂浮在他身后！”小女孩边说着，边指向文扬身后。

文扬忽然感觉一股凉气爬上脊梁，他浑身一颤，汗毛根根竖立。他猛回过头，视力所及，一片空空荡荡。然而，那种冰凉滑腻、令人不安的感觉却始终心头萦绕，仿佛有一双眼睛暗中窥视，让人毛骨悚然。

“妈妈，这就它咬的。”小女孩说罢，掀起了右腿的裤管。

两人同时看到，小女孩右腿内侧满是淤青，触目惊心。仔细看去，淤青处可以看到两排整整齐齐的牙印，沿着脚踝一路向上延伸，一直到膝盖之上裤管处，有十几处之多。

见到那青一块紫一块的椭圆形齿印，文扬倒吸一口冷气。

“妈妈，我热。”小女孩有气无力地喃喃低语。

青衣紧紧抱住火球一样的小女孩，亲了亲她通红的脸颊，轻轻擦去她额头豆大的汗珠。

“小玉，不怕，妈妈在。”

女子随手将竹篓递给文扬，然后温柔地将小女孩儿背到背上，沿着人们上山打柴开辟的小径向山下走去。她的步伐轻盈，仿佛她背上的小女孩儿轻如羽毛。小女孩趴在青衣女子的背上，半梦半醒，梦呓一般不停说着“雪，雪，好大的雪。”

文扬紧随其后，竹篓虽没什么分量，却依然无法跟上青衣的步伐，在茂密的山林之间七拐八绕的走着，有几次，差点就跟丢了。

招摇山山脚，背山朝阳，坐落着一个古朴的庭院。院落四丈见方，一间间青石瓦舍依山而立，两间灶屋位于院落左侧，烟火弥漫的岁月在山墙上留下了不灭的烙印。后山林木郁郁苍苍，院前溪流淙淙，盘山而下，整个院落就灵动起来。

“小英，小玉怎么啦？”一个身形魁梧、留着八字胡的青年人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