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特哼了一声,打趣杜惩。
“就你做的那些事,这辈子是出不去了。”
杜惩把信纸拿到左手,右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是啊,出不去了。我又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些前辈都喜欢叫我‘恶魔’,和你一样。”
“复仇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希伯特盯着杜惩看了一会儿。
“尤其是这个漫长的过程。”
“哈哈!是啊,经过这么漫长的等待,我原本以为没有机会了呢,没想到啊,他们又出现了…”
杜惩左手用力捏着信纸,褶皱如黑洞下的海面。
“那些叛逆者!”
四人顺着微光向黑暗里走去,依旧是许攸打头阵,阎子辰在最后面,祝沉,凌灵并排跟在许攸后面。
暗香依旧,好像寒冬里盛放的雪梅香气,几人一直觉得古怪,只是至今都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我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
许攸走到普达花旁边蹲下,细细闻着香气,捏着光点捻搓。
“就是灵气凝聚成的光点,香味…”
许攸低头笑笑:“既然无法避免,那就静心欣赏好了。”
“有东西!”
阎子辰和凌灵同时开口喊道。
话音刚毕,在远离石板路的黑暗处传来爬行动物的声音。
“是蛇!”
祝沉惊呼开口。
“都来到这里了,还害怕蛇吗?”
许攸打趣道。
祝沉没有说话,只是拉了拉许攸的衣领。
许攸转头刚要质问,就看到了此生最怪异的一条“蛇”,一条昂首挺胸,成人高的一条蛇。
说是蛇怪异,其实不然,只是许攸一眼看过去发现这条蛇的眼睛不对劲,这也是让祝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原因。
这条蛇的眼睛仿佛就是人的眼睛。
深沉、智慧、年老、冷静…这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令四人惊讶无比。
“跟我来吧…”
那条蛇开口说话了!
妖!
“妖?”许攸皱着眉头心里想着。
她觉得不像是妖,因为白云观的老道长曾经到研究院讲过课。他说现如今的世上,妖或许有,但是几乎没有大妖。
而能开口说话,眼神如此似人,如果是妖的话,那绝对是大妖!
“像你这样的大妖现如今可没有多少了,为何不善修呢?”
许攸选择跟在这条蛇后面,走了几步路就开始询问起来。
“你倒是大胆,敢跟过来。不过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怕把你这些伙伴的命也葬送了?”
“当然不怕,怕就怕死的不明不白。”许攸笑吟吟的。
那条大蛇吐着信子,一直在前头领路。
“那些香气确实有毒不过看样子你们好像已经解掉了,不过你们进来了可就很难出去了。”
大蛇接着道。
“善修恶修有何区别?”
“善修如果能修成正果自可位列仙班,寻得永生,恶修则只能是人人喊打,功亏一篑。”
大蛇一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位列仙班?你的引路人就是这么跟你说的?这就是你们不惜代价,哪怕献出生命也要找到的东西?”
“自古以来修行者无一不奢望得道飞升,位列仙班,归根到底所求不过永生,而人、妖、精灵等等无一例外。你所求不是这个?”
许攸耸耸肩,无所谓道,“当然无所谓你所求的是什么,其实你自己也应该知道结局已经注定了吧。”
许攸看着前面依然前行的大蛇,思索着刚刚说的话,反问道。
大蛇没有说话,脑海中想起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段对话。
曾经有一个人对他说:“此生所求不过永生,唯一途径便是成仙。”
可是后来,那个人却又对他说:“成仙无望,永生更是妄想。”
随后那个人看着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莫被永生所累。”
第二天,那个人就驾鹤西去了。
他记得那个人曾经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号。
岱宗。
没错,是岱宗,他还记得他。
大蛇心里这样想着,却只是对着几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求未必成真…”
“永生更是奢望。”
“是不是奢望,那要做过才知道。”许攸回应。
少年总要有梦,无论这个梦能不能实现,无论这个梦是不是奢望。既然还是少年,那就要有少年的冲劲,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大蛇没有再回应,或许年纪真的太大太大,再也没有较真的习惯,不像以前年轻时那样,反驳了我的观点那就请你拿出有力的证据,不然我会打爆你的头。
一路沉默,大蛇在前面带路,石板路呈现向下的走势。
“这是地宫吗?”祝沉借着微弱光点观察着四周岩壁,发现有明显开凿的痕迹。
“原本是一处溶洞,后来打造成了地宫。”大蛇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时候的样子。
地宫弯弯绕绕,错综复杂,大概再次走了半个小时几人眼前再次呈现出一处巨大石门,门上仍旧有着雕刻,十分清晰—“王”独坐高台,下方跪倒一片,不知道是敌是友。
许攸三人看来,只觉得压力感十足,双膝仿佛不受控制般想要对石门上雕刻的那个人下跪。
唯独映在祝沉眼里,脑海中好似有一团迷雾瞬间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