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微凉。

认真投入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那么快，李鱼练到手脚酸痛大汗淋漓不得不停歇下来。

他席地而坐看了眼时间，不经意间竟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看向苏之怡，发现她居然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手上的长鞭仿佛是身体的延伸，攻势一如既往地猛烈。

代表着努力的热汗肆意挥洒，苏之怡身上似乎在闪耀着光辉。

此时的训练室已经被运动所散发出的青春荷尔蒙充盈，让人不自觉想要动起来。

李鱼发现只要不把自己代入木头假人，那么看苏之怡挥舞鞭挞其实是很舒心的体验，她给人的感觉无比灵动，一肌一容尽显活力。

这样的女孩总是具有别样的亲和力，她们的魅力来自灵魂，没有任何世俗的修饰。

“苏师姐，时间已经不早了。”

李鱼尽可能在急促的呼吸里保持较平和的语气提醒道：“熬夜对身体不好。”

苏之怡闻言收鞭，时刻绷紧的身体骤然放松，一股炽热的浊气从口鼻呼出，汗水溅落在地上仿佛仍散发着热气。

“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苏之怡回头朝李鱼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李鱼并不多说什么，顺从地离开训练室。

出了韶火殿，他终于绷不住了，强忍着的酸胀感立刻反弹，一瞬间席卷全身。

小鱼同学倒吸一口凉气，晚风吹得他心头更是拔凉。

“好像……运动量超标了……”

李鱼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提不起劲，好像一旦停下脚步就会立刻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完全是倚仗着纵云履的“轻身”和“疾行”才勉强赶回家，李鱼开门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一转身就倒在地上四肢大开仿佛失去了梦想。

“好累……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我明明一直有在好好锻炼来着……”

少年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说自话，良久之后还是强迫自己爬了起来。

“再怎么说先去洗漱一下吧。”

李鱼强行打起精神来，拖着身体烧了一桶热水然后一股脑泡进去。

当热水没过大半的身体，温暖的水汽仿佛春日的暖阳，温柔的拥抱着少年的肌肤，每个细胞都仿佛在柔软的云朵中打滚，全身上下都得到放松与舒缓，疲劳在瞬间散去，只留下身心的宁静舒适，好像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在慢慢融化。

“舒坦呐～～”

尽管已经经历了激烈的训练，小鱼同学仍没有忘记在沐浴的时候修炼《人道经》，受到来自功法的裨益，小鱼同学很快就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感觉自己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不过这也只是说说，李鱼还是很希望自己能有一个正常的作息，而不是修炼成“月亮不睡我不睡”的仙人。

“明天跟苏师姐说一下吧，看能不能把训练时间调整一下。”

沐浴更衣之后，李鱼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李鱼：……

闲下来之后他才回想起来自己还没吃完饭。

都已经这么晚了，还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就懒得亲自下厨，索性去夜市逛一圈整点小吃垫一垫就算了。

已经恢复了少许精力的小鱼同学说走就走，带好自己的学生卡和幻兽总录就熄灯出门了。

“我看看啊，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边？”

李鱼孤身一人走在寂静的夜路上，绕过一个又一个灯塔似的路灯，看到一间又一间熟悉的店铺，脚下的步伐愈发轻快。

兜兜转转绕过几个路口，李鱼忽然走出昏暗，好像不小心踏入了桃花源般豁然开朗，在灯火阑珊的夜市里将人来人往的繁华尽收眼底。

今天的夜市也是一如既往的欣欣向荣。

李鱼从人群中自由穿行，仿佛入水的鱼儿，很快隐匿于人群难觅踪迹。

再度抛头露面时，他已经叼着一串烤肉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书摊，也看见了自己此行需要拜访的老先生。

绘欣这次并不在，葛老先生一个人坐着小木凳子，低头整理自己摊子上的各种书籍。

仿佛是心有所感，李鱼刚来到书摊前就看见老先生悠悠抬头。

四目相对，李鱼咬着烤肉站着，老先生笑着颔首坐着。

老先生眯眼一笑，眼角就显露出岁月的痕迹，不过并不丑陋，而是更多了几分慈祥。

“老朽记得你，那本《青史传》看的如何了？”

李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来把手上另一串烤肉递过去，“老先生摆摊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尝尝，味道尚可。”

葛老笑得更心欢了，顺手接过来咬上一口，咀嚼吞咽后表情很精彩，“嗯～很久没有尝过如此鲜美的烤肉了，老朽的口腹之欲都被调动了起来，你这是在哪里买到的？”

“稍微有点远，老先生若喜欢我现在就带你去。”李鱼笑呵呵地吃完了自己那串烤肉，拍拍手就要起身。

“先不急。”

葛老把烤肉插在书架缝里，目光深沉地看着李鱼，似有所指地问道：“老朽猜你今天过来不仅仅是来嘘寒问暖的，对么？”

李鱼一看小心思被抓出来了，也不继续打哑迷，看一眼周围没人注意，干脆挑明了说事：“老先生都这么说了，晚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您送我如此大礼……意欲何为？”

小李同学的目光瞬间犀利起来，仿佛不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而是一头笑里藏刀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