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血珠坠地,连绵如丝线,在地上汇成一片血洼。
赵高喘着粗气,以刀杵地,立于五具碎烂的尸体中间,竟是有了几分“万夫莫开”之势。
夏洪宜几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扫了眼地上的残尸,脸上纷纷现出劫后余生之色。
众所周知,骑兵对步卒,有着天然优势,尤其是结成军阵的骑兵,更能杀伤数倍步卒。
先前那五骑冲杀过来,光是那奔腾的架势,就震慑人心。
他们几人被赵高安排拦截,不敢抗命,心里却是存了死志,同时还有那么一丝幻想。
毕竟赵高之前在灵鹤宫的表现,让他在小队里有了极高的威望。
好在赵高最终没有辜负他们的信任,射马杀人,一气呵成,几乎是一己之力,砍杀了一队轻骑。
劫后余生的众番子紧守战位,没有聚拢过来,口中却是纷纷发出赞美之辞——
“赵旗官威武!”
“此番多亏了赵旗官,不然咱们小命难保。”
“赵旗官天赋异禀,杀同境如探囊取物,前途无量!”
…
“都打起精神来,莫要到了最后丢了性命。”
赵高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提高警惕,此番当众斩杀这队轻骑后,北城兵马司众武卒的士气已跌落谷底。
最为明显的就是,原本还在坚持搏杀的武卒纷纷弃械投降,除了零星几处还在负隅顽抗外,其他地方已经开始打扫纳降。
大局已定,就只剩下…
赵高吐出一口浊气,确认北城兵马司的武卒再无翻盘机会后,这才看向了上官钧和祝明的交手处。
此时二人交手已进入了白热化,一个见势不妙要逃,一个乘胜追击要留,是以厮杀得格外激烈。
“如今投降被俘的都是北城兵马司底层的武卒,和小官,分量不够…
所以小钧子务必要将祝明拿下,从他口中撬出些东西,才算是全功。
同样的,那祝明也明白自个决不能被拿下,否则一家老小性命难保,所以拼了命要逃…”
赵高洞若观火,只看了几眼,就把握住了事情的脉络。
于他而言,此时最有益的是帮上官钧拿下祝明。
“不过,那祝明也是四境武士,实力不在上官钧之下,而且起了拼命的心思…
咱家若是贸然上前助阵,恐怕会成为他重点进攻的对象,所以…”
赵高将虎咆刀放回兵匣,又取出惊雁弓,弯弓搭箭,瞄准祝明,却引而不发。
他此番是有意借机出人头地,但要让他搭上自己的性命,却是万万不可。
更何况,上官钧、祝明两人实力本就不相上下,只是因为祝明狗急跳墙,拼命搏杀,才一直焦灼。
此刻有了赵高在一旁引而不发,祝明如芒在背,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七成,很快就彻底落入下风。
又过了片刻,附近的东厂番子料理完投降的北城兵马司武卒,一队队包围过来,一把把神臂弩搭箭瞄准。
这样一来,祝明就更加慌乱,终于被上官钧抓住破绽打倒在地,接着“唰唰”几刀挑断手筋脚筋,再难起身。
“桀桀桀…祝明,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上官钧喘着粗气,汗如雨下,环顾左右,脸上却满是兴奋。
这次任务大获全胜,俘获了数十北城兵马司武卒,最重要的是连率队的知事祝明也被一同拿下。
有了这些“人证”在手,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就能弄出席卷朝堂的“大案”来。
至于这些人肯不肯配合交代,上官钧从不怀疑东厂黑狱的威力。
在朝堂文武百官眼里,这东厂黑狱,可是比飞鱼卫昭狱更恐怖的存在。
“赵信,做得好!此次,你当为头功!”
上官钧让人绑了哀嚎不已的祝明,转头看向收好惊雁弓,人畜无害的赵高,心下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