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亿七千八百万套参数，第一次实验，准备就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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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国家科学院的会议室里，翻动纸张的声音接连不断，此时在座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上百页的资料，不停的翻阅着。

他们有的皱着眉头用手指蘸着口水一连翻过几页，然后又带着更臭的脸翻回来；有的人耐着性子慢悠悠的一页看半天，好像在咖啡馆喝着咖啡看小说，本来以为要到下一页了，结果又返回去读上一页；还有的人一边看，一边用笔在上面勾勾画画，不时发出“嗯？”的疑惑声。

庄淑茗捧着手里这份叫做《关于意识转移通道的原理与实践》的论文，没有急于翻开，而是先用笔轻轻圈起了封面上作者的名字：陆知章。这个人她可熟，甚至可以说是渊源颇深。俩人从小学到中学一路上来都是同学，而且只要有他俩在，年级的前两名别人永远都不要想。

如果严格统计起来，庄淑茗得第一名的次数是要远高于陆知章的，年轻气盛的陆知章哪能服气，于是整天找庄淑茗讨论问题，一来二去，两人就产生了一些懵懂的情愫。

高考过后，陆知章远赴利国深造，而庄淑茗因为家庭原因留在了国内的顶尖大学，从此便断了音讯。

“老朋友……”庄淑茗的手指划过那个名字，用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

会议室又安静下来了，这一安静就持续了八个小时。

等他们再抬起头的时候，月亮早就出来替了太阳的班儿，再过一会它都快下班了。

庄淑茗活动了一下发出“咔咔”声响的颈椎，拍了拍手：“同志们，读的怎么样？”

整个会场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少人丢下文件，开始交头接耳，也有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庄淑茗又拍了两下手让众人安静，环视了一圈后指向一个小胖，“你，你先说说看法。”

小胖此刻正在打哈欠，发现自己被指到，一个哈欠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像开小差被老师点了名那样，慌忙站起身来，文件洒了一地，磕磕巴巴的说：“啊……啊这……”

庄淑茗轻叹了口气，挥手示意他坐下，补了一句：“我知道你的情况，你先听听别人怎么说吧。”

“院长，我想说点看法。”

小胖转头去看，出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梳着一头流水的黑发，纤瘦的脸蛋虽然因为作息不规律有些暗沉，但是整体看上去仍然像个刚刚毕业的博士生。

庄淑茗点了点头：“小朱，你说吧。”

小朱清了清嗓，小胖只觉得这女孩感觉像要参加歌唱比赛，声音清脆动听，婉转悠扬，不由得听入迷了，等在回过神来，小朱已经说到结尾了。

“……就是说这个论文看起来很完美，从摘要到引论，从论述到实验结果都非常完整，写的也很有逻辑性。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但一时间又挑不出来。”

小胖翻了白眼，心说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问题出在引论的部分。”另一个声音答道，是个男生，听起来年龄也不是很大。

小胖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很干净的男生，瘦瘦的，个子也不高，留着一头干净的毛寸。

“我也同意小朱的看法，这篇论文很怪，除去缺少关键参数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它的引论里使用到的公式、定理和推论，都不是现有科学框架里的。”

小胖没听懂，但他注意到庄院长和大家都在点头，于是他连忙也跟着点头。

“没错，”庄淑茗接话道，“你们看引论第一部分，它首先提出了一种量子超距作用的假设，还起了个名字叫‘量子维系’，可是目前我们所知的超距作用只有量子纠缠。这个量子维系它在后面并没有给出很详细的推导和实验结果，就好像把它当作了公理来用。”

“即使是公理，肯定也不是地球的公理，甚至不像这个宇宙的公理。”另外有人揶揄道。

“是的，再看引论的第三部分，”庄淑茗说完，会议室里响起了整齐的翻页声。小胖手忙脚乱的把论文捡起来，然而书钉却散页了，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引论的第三部分是哪。

“引论的第三部分介绍了一种称作‘星核’的仪器，称该仪器为已经倒闭的通贯集团的产品，可以对脑部进行精细化的操作，看起来几乎就像脑科学界的金手指，无所不能。”庄淑茗手指接连翻页，“更不要说后面还提到了‘碎梦’，‘谐振力’等等一系列我们从没见过，也从没在科学界出现过的名词。”

“这哪里是论文，这简直就是一本外星科技说明书。”小胖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然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意识到说错话了的他连忙低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不，”庄淑茗的眼睛盯着他，锐利的双眼像一把刀子，一字一句道：“你说的非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