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盈里,血线帮。
血线帮是遂平县中少有的以武馆起家的帮派。
帮主血线拳龚在天早年开武馆,传授凡胎功法,因材施教,手下弟子各个成材,在民风彪悍的高盈里声势极隆。
后来不甘心只是收钱教徒,想要传下去点真东西。
不让自己手上的阳血,乃至阴血功法蒙尘。
于是带了自己最得意的五个弟子,走了一趟城外的千钧堡,施展一身绝学成功入了堡主的眼,讨回来一块千钧堡的牌子。
这才得以在高盈里立下血线帮,开辟出一方事业。
也是因此,时至今日,血线帮中都惯常以武师来称呼帮中资深的阳血境武者。
此刻,血线帮大门洞开,一张方桌立在门口。
五个帮中武师各自占据着一角,将这一个方桌团团围住,更外层是大批的帮中弟子,皆是驻刀默立,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最中间方桌上正在下棋的两人。
一个人是血线拳龚在天,另一个却是明显有些不耐的陆章。
日渐西移,两人坐在这里已经下了近半个时辰的棋,厮杀得难解难分。
陆章蹙眉苦思片刻,捻起一枚棋子落在空处,又随手从方桌一角上抓起一块茶点塞进嘴里。
趁着龚在天思考棋路的功夫,陆章又看了一眼天色,终是耐不住了。
“堵住血线帮的门已经足足半个时辰了。”
“耽误了这么多演练刀法的时间,若是那池青青事情还没做成,那我就真是高看了她。”
思及此处,陆章再不耽搁。
也不关心龚在天究竟走了哪一步,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就朝着血线帮外走去。
一路上不论是阳血武师,还是帮中弟子,都是默默让开一条道路。
无人敢阻挡分毫。
方桌之上,龚在天怒视着棋盘,扶着双膝的手剧烈的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章根本就不会下棋。
最多也只是听说过规则的地步。
早在第五十手前,这盘棋的胜负就已经毫无疑问,可两人却生生地下了半个时辰。
陆章不过是看着棋盘上的空位一个个地把黑棋填上去。
偏偏龚在天就是被这种玩闹般的行为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一手接着一手的陪他胡闹,一点抵抗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耻辱啊,耻辱啊!”
看着黑白填色一般的棋盘,龚在天大口喘气,仰天长叹,心中升起一股被指鹿为马的屈辱。
周围的五个武师眼观鼻,鼻观心,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罢了,罢了,今后在高盈里,就辛苦你们躲着点百里帮的人吧。”
“晚些时候,把外头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龚在天几度伸手想要推翻棋盘,但都没能下手:“是我无能,拖累了你们……”
离开血线帮。
陆章就上了街口等待的马车。
“走,回百里帮,见见池长老为我带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