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严道县,房家府邸。
一名丹凤眼,八撇胡的男子兴冲冲地打开大门,离将出去。
而院内凉亭中,身着浅粉宽博襦衫的女子,正单手捧书,津津有味地阅读。
一旁头发花白的侍者站立其间,察言观色,略有疑问地询问道:“仆有一事不明白。”
“讲。”
“为何要同意姓李的条件,仆们又不是真的贩盐,要那盐井不过是个烫手山芋,免不得招来他人觊觎。”
“此节某怎会不知,但目前不能让他李跃进死得这么快。”
“只是兵器还好说,一千贯钱可并非小数,要不给他打个对折?”
“蠢蛮僚,”女子不屑道:“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你在某这里也算老人,怎么还跟某的阿弟一样愚蠢。”
老者微微行礼,以示歉意。
女子毫不理会,继续说道:“某根本就没打盐井的主意,那李跃进岂是刘宇升的对手。”
“一旦邛崃陷落,这些个蛮子难道还会乖乖地把盐井双手奉上,吐出到嘴的鸭子?”
“那大娘的意思是?”
闻言,女子转而说道:“你们在黎州地界偷贩那么久私盐,获利数万,某想知道,龚家可曾出手反制?”
那人皱了皱发黄的眉头,旋即回应道:“竟是没有。”
“龚家老狐狸鼻子灵得紧,想来定是被他嗅出了什么,因此明哲保身,依某看他这会儿正收拾家当,准备搬家逃走。”
女子缓口气,抿了杯茶,接着解释道:“所以某才没有遮掩石头寨的消息,借此赚那刘王出来,并要通过李跃进,将祸水东引。”
“他龚进想跑,门都没有。”
听闻此言,老者额头冒出几粒冷汗,忍不住用手擦拭。
“本来某也不想将李跃进这张牌早早打出,毕竟此人甚是有趣,也算得上个人才。”她举起茶杯,略微倾斜,绿色汁液哗哗流将下来。
“奈何形势异然,时不我待。”
“这些武器和钱财就当做饯别礼,也不算某亏待了他。”
随后女子微微侧头,目视发颤的仆人,下达命令道:“你快去雅州衙署找那司兵判司,以马全的名义,塞点钱财,取出几十杆枪来。”
“记住,要老旧的。”
“仆明白。”
话罢,此人应诺退下,匆匆离将开去。
放下手中标名为《小学数学》的书籍,女子有些玩味地自言:“李跃进,这道方程某要看看你能不能解开。”
······
邛崃关营地,一名男子唇开齿动,向自己的上峰汇报情况。
“粮食八十石...”
“腊肉三十斤...”
“白菜二十斤...”
“铜钱七十贯...”
“被褥床单一百二十具...”
“厚刀八柄...”
“报告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