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指定是不能再待在山上了，换了个方向借着月色就往山下赶。

陈莫求赶在前头，哼着小歌，挑着杂草丛生的小径持着乱剑开路，燕赤霞背着剑匣吭哧吭哧的跟在后头。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

路里风霜，

风霜扑面干……”

正行了一阵，燕赤霞在后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喊道：“有蛇！”

“哪里？”陈莫求一惊，回头。

“在我大腿根上！”燕赤霞嘴唇发白。

“什么！”

陈莫求借着月色，眯眼去瞧，见燕赤霞嘴唇发白，脸色却发青发绿发紫。

大腿根上盘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

他持剑一剑把小蛇挑落，乱剑把它剁成了几节，忙问：“没咬到要害吧？”

燕赤霞面无人色，岔着腿躺在杂草丛中，颤声道：“不知道，没知觉了。”

陈莫求闻言眉头大皱，狠狠的踩了一脚，见其果真没啥反应，幽幽一叹，拍了拍燕赤霞肩膀，“罢了，我实不忍让你抱憾终身。”

随即一咬牙，持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飚出来的血溅了燕赤霞一脸。

他打算重生。

但一下子没死透。

燕赤霞摸了摸脸上的血，表情瞬间呆滞，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象不到为什么自己被蛇咬了，宁兄却要拔剑自刎呢？

“妈的，好痛。”陈莫求捂着脖子，脖子像喷泉一样飙着血，踉踉跄跄撞在了燕赤霞身上。

“宁兄，啊——你为何……”燕赤霞感受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觉得自己马上要疯了。

“还不是因为你。”

陈莫求一巴掌在燕赤霞脑袋上拍出一个血手印。

“因为我？因为我？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

燕赤霞崩溃了。

又一次重生——

“有蛇！”

燕赤霞脚步一顿，撞到了陈莫求背上，左顾右盼：“哪里？”

瞧见陈莫求短剑寒光一闪，剑身多了一抹黑血，地上躺着一条分为两半的小蛇。

“宁兄好眼力。”燕赤霞竖起拇指，赞道。

陈莫求淡淡一笑：“微末伎俩罢了。”

心道：“莫非平行世界中的燕赤霞真就是一个白脸书生？我他妈才是真正的「燕赤霞」？”

心念一转，沉吟道：“燕兄，你嗓音如此粗犷，何不蓄须，彰显威猛？”

却见燕赤霞蹲在地上，一脸凝重的看着小蛇的尸体。

陈莫求见蛇头还在蹦跶跳跃，又赏了一剑，问：“怎么了，燕兄。”

“我们可能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燕赤霞抬起头来，沉声道：“此蛇名为伥蛇，虽有奇毒，但并非关键之处，稍加防范便能避过。”

陈莫求盯着燕赤霞，认真点了点头：“那是得要多加防范。”

燕赤霞又道：“关键在于伥字。”

“宁兄可曾听过「为虎作伥」一词。”

陈莫求神色一紧，想起来典故，正要问蛇与其有何缘由，便听前方大道传来马蹄声以及人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