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饭菜上桌。只招待张伤一个客人,却琳琅满目地摆了满满一桌菜。
江惕没让奴婢下人们在旁伺候,菜上齐后,整个桌上,只余他二人。
“不知道王府的餐食合不合你口味,本王听说道士不吃四物,早就特意吩咐了厨子避开那些,还请慢用。”江惕穿着得体,举止落落大方,俨然一副招待贵客的样子。
主人家得体,客人一般也不会太失礼,可张伤却像在自家观里一样,毫无礼节地自顾自吃起来,狼吞虎咽,旁若无人。
江惕好脾气地忍着,待到他筷子渐渐慢下来,才说:“道长先前说的,可是真的?”
“你是说哪句?”
“你说本王要么做帝王,要么死路一条,当真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一介山野之人,哪知朝堂之事。”张伤抓起一颗花生往嘴里塞,咀嚼声咯咯作响。
“张道长,我知你颇有神通,既然有心点拨,又何必故弄玄虚,吞吞吐吐呢。”
“贫道只是看到你印堂有两股气在缠绕,一股是帝王之气,一股是死气,两者此消彼长,故而那么说,”张伤夸张地摆摆手,“不敢点拨,毕竟,王爷不喜欢别人用长辈的口吻说教。”
江惕听出了张伤话里的阴阳怪气,连忙起身拱手:“竖子无知,还请道长见谅。不瞒道长,本王的父皇兄长和阿姊全都被乱臣公孙鸣所杀害,居城离京太远,故而消息还没传到这里。本王方才得到消息,说公孙鸣正派人来寻我,这才知道道长所言非虚。”
张伤揉了揉脑袋,算到了血光之灾,却没算到,是这样的灭门之灾。
江惕接着说:“信中说,公孙鸣寻本王是去登基为帝的,可是他既然杀了我满门,我不信他会留我性命……还请道长,指点迷津。”
张伤眉头紧锁,也略微严肃了一些。
“既然你身负帝王之气,那必然有帝王之运。只是死气如影随形,不可忽视。可倘若你不去做这个皇帝,那死气就没有了制衡,你便离死期不远了,”
张伤叹了口气,“去做这个皇帝吧,若你有本事,死气便会被帝王之气压制,直到消失。”
江惕听得云里雾里的,根本参不透其中的因果道理,只好发问:“为何不做皇帝一定会死呢,这天下这么大,公孙鸣就一定能找到我,杀了我?”
“公孙鸣我不认识,王爷难道没想过,他若只是个肉体凡胎,又如何杀得了皇帝,甚至就差一点就灭了皇室满门呢。”
江惕惊了一身冷汗:“果然是邪术……”他的心沉下去:“本王明白了。”
张伤放下筷子:“不过……”
江惕正襟危坐,等他说下去。
“不过,这条鱼有点咸了,这鱼要清炖才好吃,可惜了。”
江惕愣住,一时无言以对。
张伤把嘴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