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乔辰飞见姜茉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忍不住颦眉。
女人就是麻烦。
乔辰飞往汤泉的方向掠去,视线扫过灌木丛上的衣服,像是被烫到似的,倏然别开眼去。
“咳咳,姜茉,你好了没。”
没有人回应。
乔辰飞眉头拧起,“你别跟我玩什么小孩子游戏,吓不到我。时候不早了,得回去了。”
身后的汤泉还是静悄悄,只有虫鸣声,一声一声叫的让人无端心悸。
“姜茉!”乔辰飞猛然转头。
汤泉水面平静无波,哪有任何活动迹象。
乔辰飞双目瞪大,纵身掠过水面,视线沿着四周逡巡。
这汤泉最深处不过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胸口,断然不可能出现溺水的意外。
可这汪汤泉是个活水,水下或许有其他水道。
乔辰飞思及此,顾不上其他,纵身跳入泉中,四下探查。
水底很是清澈,一览无余。
乔辰飞仔细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姜茉的痕迹。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
——
宁府。
晚膳时间到了,丞相宁慈下了朝,换了便服,端坐在上首。
宁慈面容儒雅俊美,颔下留有美髯,举手投足间,是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度。
宁慈的视线扫过入座众人,眉心轻蹙,“兮之去哪了?”
话落,宁兮之的生母连忙离开位置,跪了下去。
“老爷,兮之回来就去了佛堂受罚。不过是处置了一个卖笑的贱婢......”
话还没讲完,宁慈掌心下压,打断了她的话头。
宁慈转而看向宁瑎,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瑎慢条斯理地用婢女呈上的温热布巾擦了手,才简要把百花楼发生的事讲给宁慈听,又说了他的处置方式。
他说已经把那具尸首打理干净了,也给百花楼送去了可观的封口费,应该是闹不出什么岔子了。
“父亲,原先是想着待会再与您说,不想耽误您用膳。”
宁慈一掌拍在桌面,朝着宁兮之的生母发难。
“婉柔,慈母多败儿。你再纵着兮之,不定要惹出什么祸事来。明日起,你到庄子去避暑。”
婉姨娘闻言,整个人抖如筛糠,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地步。
平日里兮之胡闹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这回就闹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再说,大公子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老爷这是要弃了她。
全然不顾十几年的情分,甚至不顾兮之的脸面。
婉姨娘想不通。
可宁慈也不需要她想通,他挥了挥手,便有健硕的仆妇上前,绞了婉姨娘的双臂,请她回后院收拾东西。
宁瑎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下意识转了转腕间佛珠。
他那生了副菩萨般正派样貌的好父亲、百姓口中为民请命的宁丞相,此刻半边脸隐在黑暗里,无端显出了几分邪性。
宁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