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本想睡个天昏地暗,顺便逃些工作,等晚上趁某人休息时捉弄他一番,好不美滋滋。哪成想脑门受此一击,却也不疼,但哪能不疼?必须很疼!然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眼泪却硬是挤不出来,这怎行?然后想想这几个月置气之事竟是全然没有,然后竟是想起来先年的悲惨境遇,瞬间眶中水汽氤氲,呜啦啦地嚎啕大哭了起来,止不住的泪水往外流去。
“不哭不哭,不哭不哭。”顾阳生实在不知道如何哄一个表面坚强内里也坚强也极脆弱的小孩子。他只后悔为啥要弹她脑门,虽然他确实一点力也没用。
哄是一点儿也哄不好的,毕竟认真说起来一点也不怪顾阳生,可能怪有一点点,但是他绝对是一点儿恶意也没有,他甚至怪可怜这孩子的。他只能揉揉她的头,然后做些稀奇古怪一点儿不符合他谪仙人一般的气质动作逗弄她,仍然无济于事。她还在哭,哭声小了,但更伤心了,她知道她面前的人在哄她,她在哽咽,她更伤心委屈了,虽然她知道这一点也不怪他。
她哭着哭着笑了起来,眼角红红的又有些哑哑的又有些稚气地说:“顾阳生,你让我打一下。”
顾阳生不做反抗挨了夏栖桐一拳,能感觉出来是用了一点力气的。太阳早已不再高悬,这个地方环境不错,顾阳生决定把家定在这里。活肯定是要一块干的,这一点儿小姑娘也知道。但是她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什么她累死累活搞点儿树枝顾阳生则等她干了一些活之后凭空变出来一些来,她很想和这青年道人说道说道,但是她知道本来就没得公平事情,而顾阳生是个好人。
那个扎辫小妞的小心思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道人,不过道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罢了。
夕阳西下,暮色临近,黑色的天赶着远处如同被火引着起来的一样绚烂的云彩。顾阳生喜欢这样的景色,他躺在树枝上眺望着,他又站起来接着眺望着眺望着,直至一点儿也看不见,他看到出神竟然都忘了自己可以凭虚御风追寻这最后一抹夕阳和云霞。
夏栖桐则闷闷地干着活,倒不是不喜欢这么美的景色,她得捡来够足够烧一个夜晚的木材。她干着活往往也会想顾阳生为何不直接变化出一些所需的东西?免得她再做些这么辛苦的力气活,不过也就一瞬就把这种想法杀掉了,然后就又自我批评自己跟着这道人的几个月太过安稳竟然会萌生出这种依靠别人来慰藉自己的想法,哪怕顾阳生是个好人。
已是月色朦胧,大黑牛卧倒在一刻枝叶茂郁的大树下面,小姑娘则坐在噼啪作响燃的很是不错的火堆旁,不时地添些柴火,拿傍晚采摘达到的火红色的果子埋到燃烬里面频繁地用树枝翻来翻去,直至烤到果子表皮焦黄,滋滋作响,刚想用树枝插进去顾阳生纵身一跳,慢悠悠地也自顾坐到了火堆那里。
“小丫头,我打算在这里居留一段时日,你真的要跟着我?我可以把你送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需要几息,如果你想的话。”慵懒俊气的道士认真的问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顾阳生也决定这小姑娘蛮有趣,根骨不佳倒也无妨,又不是人人都要成仙位无垢。
扎辫小妞难得正经,“当然了,你本领那么高,能跟着你学习为什么不跟着你学习?”小姑娘竟生生的将这般话语道了出来。说着撕开烤透的果子皮,不管热度如何亦不顾什么礼仪一口咬的是喷香,像是什么珍肴一般。
“叫师傅”,三个字很平淡,竟也悠远深秘绕耳不绝。
扎辫小妞先一愣神然后不顾还未吞咽的果肉,再次难得正经的脆生生喊道:“师傅,请受徒儿三拜。”三拜后又不知做何言语,以往的聪明灵巧似乎被这三个字的魔力折断了。
“我且再赠你一门剑术,名曰‘青竹剑’,这是我早年所作的剑术,你若能修习的好我便再传你‘四时法’,若领悟不成,便做一个人间客,下山游历或在山终老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