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眉梢轻佻，白丹小脸垮起，没好气的道：“爷爷从不说假话。”

“这话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南前辈面露困惑的转过身去，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意。

不会宠徒弟的师父不是好师父啊！

此刻在它的感知下，猫在角落的白丹因为自己总算占了便宜，正洋洋得意着。连带着眼神中的疲惫都少了几分。

……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茭白的月光仿佛给洞口的地面铺上了一层细沙。噼啪作响的火声虽然毫无规律，却仿佛离岛上鲛人的歌声，听的叫人只打瞌睡。

“小徒弟啊～”

“先生，我还没答应呢。”

“没关系，来日方长迟早会的。”

“以我如今这凡境大圆满的实力，”南前辈胸有成竹，又是一副高人姿态。“以后跟着我混，保你吃香喝辣，富贵安康。”

“坊市卖手链的也说过这话。”白丹小嘴嘟起，不满道。

“切～那就保你……容颜不老，光彩照人。”

“卖铜镜的也说过这话，那镜子镶了魔核，还会发光。”

白丹双手托腮，丝毫不为所动。

“……”

“顺风顺水，天姿聪颖！”

“卖贴身内甲的。”

“保你……狂吃不胖！”

“卖泻药的。”

“……”

“卖府邸的。”

……

静谧的洞府中，一老一小一唱一和，却是谁都不肯服输。

没人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即便是它这种两世为人的，此时也是乐在其中。

毕竟比起扮嫩，南前辈更愿意扮老。

“小白啊～”

小老头眼神微眯，故作玄虚道：“你想……成斗帝吗？”

“不想。”

“哈？！”小老头一愣，没料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干脆。

“为啥啊？要是成了斗帝，那可就是万万人之上，无拘无束多自在啊。”

“像我这种没人要的小孩，好好活着就已经算是无拘无束了。”白丹惬意的晃着团子头，直勾勾盯着跃动的火苗。

此刻的她再无当时的清冷模样。

“说什么蠢话呢！”小老头抬头佯装要打。

“不许敲头，会长不高！”

“切，谁管你。”

“为老不尊！”

“我就比你年长几岁而已。”

“那你还整天拿腔拿调，也不害臊！”

“你还教训起师父来了？讨打！”

“……”

见对方半天没有动静，白丹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手臂后面偷瞄，细长的睫毛扑闪，水灵灵的眼眸配上她此刻的神情更显得可爱。

活着真好。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白丹这才大胆的挪开遮掩的手臂。

当她再度垂下上眼睑时，一道充斥血丝的赤色兽瞳却是突兀睁开，透过肉体的壁垒直勾勾盯着南前辈！

那家伙醒了？！

此刻南前辈的心神竟诡异的被锁定在那头狐狸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前正不停在它面前晃的白丹。

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骤然放大，瞬时将南前辈的目光吸引过去。

隔着血肉筋皮混杂，那脏器拱动膜壁的动作却是依旧明显突出。

扑通！

原本淤积的肉块因为过于厚重，被硬生生拱了下来，断裂的筋脉却是依旧挂在膜壁上。

扑通！扑通！

又是突然剧烈的起伏，一块半圆穹顶的凸起显露出来，却是仍未结束。

扑通！扑通！扑通！

那凸起隐隐有撑破膜壁的可能，细密的血珠陆续渗出。

不好——！

伴随着一声超越之前以往的心跳声，南前辈心中警铃大作，刚想脱离便已经异变突起！

穹顶状的凸起猛然爆裂开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血雾和肉块！旋即一道强烈血光充斥整片空间！

这一变化直惊的它身形不稳，不自主的退后了好几步。

待到南前辈稳住身影时，这才留意到眼前神色慌张的白丹，而她的皓腕处，同样有着道道血光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