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方皓微微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坚毅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不多时，那些下人端上了两杯茶，其中一碗静静地放在长案旁，方皓明白，这碗茶是给自己上的。

王掌柜却是看也不看那两人一眼，伸出手来，对着方皓发出了邀请，笑着道：“小兄弟，喝杯茶总是没有错的。”

“不必了。我这个人喜欢喝酒。”方皓依旧是冷言冷语，看上去丝毫不给那王掌柜情面。方皓不想喝茶，只是因为他不知道那茶里是否有毒。他不敢去赌，因为极为清楚，在这里，便是再多几分小心，都不为过。

王掌柜的嗓音清朗，说起话来也极为干脆：“那你更应该知道，无论什么样的酒，都可以分两种。”

“哪两种？我倒是愿闻其详。”方皓轻哦了一声，笑着说道。

王掌柜冷冷说道：“一种是敬酒，这种酒好喝，却不能多喝。”

方皓不解问道：“为何？”

王掌柜解释道：“因为别人若是对你太恭敬，总会算计你点东西。你若是把这种尊敬当真，那就一定会吃亏。”

“有道理。”方皓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再度问道：“不知这另一种是什么？”

王掌柜端起茶碗，浅酌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道：“另一种酒是罚酒，这种酒不好喝，却又不得不喝。因为谁都会得罪人，不会喝这种酒的人，通常都活不太长。”

“想来，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典故。在下今日领教了。”言罢，方皓走到长桌前，却没有坐下来，也没有去捧那杯茶，他站得笔直，好似擎天一柱，谁都不能让他弯腰。

“王掌柜，实不相瞒，进门之前我就喝了一大壶酒。在下量浅，无论是敬酒还是罚酒，此时都是喝不下了。至于先前有些不恭敬之处，还请掌柜的原谅则个。”

“少年骄傲狂妄，也不是不能理解。”那王掌柜哈哈大笑，然后瞪了一眼少年，沉声道，“我依稀记得，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可是杀了不少人呢。”

那倩儿脸色微白，哪怕她再怎么不懂，也能明白这赌坊老板的话语里的含义，年少便杀人，到中年能爬上这等位置，手中的鲜血必然不在少数。

她此时只觉得那些刀光分外亮眼，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来，自己浑身也是冒了一身冷汗，她终于体会到了进龙潭虎穴的滋味。

“我杀的人不见得少。”方皓面色依旧冷静，不见丝毫慌张，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