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未到包府门口,于街心处见到掌柜带着一群壮汉,拖枪拽棒,行色匆匆往东城门口而去。
红娘和翠竹未料到此节,连忙侧首躲避。待到那群人走远了,才又转过身尾随而去。
才走得百十步,突然听到有人放声大笑说道:“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位原来已到狮城县。如此正好,省得我前去找寻。”
二人一看,却是那掌柜的。
原来那掌柜的在人群中见两女子侧首躲避,虽作妇人打扮,但身姿样貌却依旧透露着贵气。更兼双方本已动过手,于相貌上更加熟络几分,因此一眼便认出了两人。
翠竹冷笑道:“掌柜的不仅逃跑本事一流,眼神倒也不赖。不过就算你今日认出了本姑娘,又待如何?”
那掌柜的来回踱了几步略有所思,抱拳道:“在下杨百河,包府的座上宾,倒也不是什么掌柜的。昨日在下侥幸从姑娘手里逃脱,今日却要好好讨教讨教。”
翠竹微微笑道:“杨百河?不知何人也。在我眼里,便只是包府的阿猫阿狗。”
杨百河原以为两位姑娘功夫了得,定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大人物。而他杨百河虽不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然在闽浙之地,也当是一方英雄。他本想自报名姓之后,凡是江湖中人,定会给几分薄面,许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想翠竹竟说他是阿猫阿狗,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探手从腰间取出判官笔和墨砚来。
翠竹也抓起银鞭说道:“今日先收拾了你们这些走狗,再去收拾那姓包的恶霸。”
当下两方兵器相交,唬得街上百姓商贾四散开来。翠竹舞起婆婆所授“玉女鞭十八式”。
只见她手腕抖动,那银鞭于半空之中如海中波涛,鞭梢只在杨百河面门处上下左右击来。
这招唤作“毒龙出洞”。
杨百河那判官笔大开大阖,此时他正临空书写怀素的《自叙帖》。
只见他运笔上下翻转,忽左忽右,起伏摆荡。时而迅疾,时而舒缓,时而下笔轻柔,时而浓墨重彩。奇宗变化,神采动扬。每一招每一式恰巧化解了翠竹那“玉女鞭”的攻击招式。
翠竹见正面攻击已被化解,忽的转变招式。只见她左右几个转身,持鞭右臂伸展开来,鞭随势转,那鞭梢有如无数支飞箭从四面八方射向杨百河浑身上下。
这招唤作“群龙戏珠”。
杨百河随之越舞越快。初时还能抵挡得住,渐渐的便觉力不从心。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杨百河虽说武艺精湛,却因武器奇短而不易反击。
传说唐朝时期大内高手宇文通所用兵器也是一柄判官笔,其长七寸,已是极短,因此每一招皆是欺身近搏。
而杨百河所用之判官笔更比宇文通少了一寸,可见其劣势愈加明显。
相反翠竹所用之长鞭是远距攻击,无需贴身近战,以此上占了便宜。
杨百河眼瞧自己渐渐落了下风,心下了然,如此下去,自己定然又要吃亏,不若欺身近战,且看她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