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又跟灵魂有关?”
我问。
:可以,都懂得举一反三啦?证明你前面有在好好听课,再接再励~
‘金鱼’乐呵地打趣道。
她此时正往我们的身后持续地吐着泡泡,还是原来的招数,还是那招[撒豆成兵],不同的是,这次泡泡演化而成的金鱼群不再透明,而是,又红又绿、五彩斑斓的,与科洛城内高楼大厦的光污染遥相呼应着,犹如一盏盏飞翔的呼吸灯,嘲讽性拉满,一下便将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憨憨头盔人们给牢牢吸引住,全都紧追而去……他们跑来跑去、却又啥也抓不到的样子,好狼狈。
又一串泡泡吐完。
她趁闭目养神的间隙,转过头来,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是你说的那样没错,就是——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对。
她点点头,收平鳞片,缓缓张开双眼,道:笑容,是属于灵魂第二层上的东西,从这块牌子上说的来看,求助者的妹妹失去了笑容,平时的情绪即变得异常暴躁,这很正常,也很符合灵魂的通用逻辑,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这间铁房子是空的,主要的面积在下面的地道,当我借你的灵力外放,去探查它的内部情况的时候,我却看到,一片漆黑……求助者之妹妹如今的状态,或许并不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呃……”
我顿地止住脚步,放下行将叩门的手,回头问道:“那我还进不进去咧?”
:进。
她霎地睁开双眼,眼中,有浩瀚飘渺的光轨一闪而过——此为一路上我放开心神、任其取用念力所展现的效果,照她所言,即使我的念力数量很少,可质量还是不错的,且自从进入这座奇怪的城市后,‘修正’,那种严格的力量,竟忽然变得宽松了起来,能允许她在小范围内给予我帮助了,因而,便有了当前的景象……
我眨眨眼。
看来,她说的多元宇宙之‘通用逻辑’,着实真切。灵力光轨,我确实已见过了许多次,它们跟灵魂、或者说超凡事件都有着紧密的联系,更甚者来说,我可以断定,无论于何种形式的超凡当中,它们必然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的大脑高速无意义运转中……
啪!
‘金鱼’登时从超市鱼缸中高高跃起,像抽立即有那样狠狠地抽了我一尾巴,说:清醒点!集中你的精神去抵抗情绪的畸变,想象你在做一个梦,这个梦的主人公你能够控制,但,需要很‘用力’才能控制,梦镜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你有着自己的目标……
‘金鱼’……是一种很喜欢用尾巴来攻击的鱼?
啪!
在其催眠下仍奇思妙想的我,结结实实地又挨了一尾巴。这次还跟以往不同,她的尾巴上残留着点点实质化的星光,打着更疼了,深入灵魂的那种疼……
顿时。
我迷茫的目光立马清澈,梦的执掌权,重新回归。
:听我安排,让他们先下去探路,你稍后再跟上!
踏踏!
整齐划一的隆隆踏步声震响城市,惊醒了市民们的美梦,近处香榭丽舍大街的拐角处,一排排浮动的猩红点阵轧来!
那是——
去而复返的头盔人们!斑斓小金鱼在前面带着路,头盔人在后方紧跟,红眼光点连绵不绝,不过片刻,他们就仿佛会分裂生殖一般,忽地多出一大群神肖酷似的个体,除开身高的差异,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别无二致。
“收到!”
我憋足精神,估算着领头那位约莫五米高的头盔巨人与我之间的距离、步频和步距,原地小等三秒,随后,地砖一踩,凭借超绝的身体素质,轻而易举地做出了一个高难度的满分体操动作,一个凌空飞渡,蹦至铁皮蒙古包的上方。
下一瞬。
嘭!
沉闷的音浪拂过脸庞,下方,因惯性而难以刹住大脚步的憨憨头盔巨人,则一个滑铲,带着他的‘精锐’部下,连滚带爬、一个接一个地,锤开了那扇厚厚的铁门,跟嘬劣质珍珠奶茶里的劣质珍珠似的,先是混成一团,堵住门口,然后,你推我,我推你,一阵滞涩的推搡后,美妙的通畅感喷涌,噗地一声就全都喷了进去。
“咯咯!”
这时,被我摸清开机条件,用念力裁成一个罩子罩住、而汲取不到外界游离灵力死机的鸡哥手砖,陡又抓到时机,趁我经音浪影响而分神,罩子不稳之时,又跳出来彰显存在感了……
“资料库记载,二代头盔人——”
忽,一股劲风自背后吹来,一道张牙舞爪的影子骤地落在蒙古包之顶,挡住妖艳的霓虹灯晕,鸡……高卢鸡?!
仅见。
雪白的双翅,火红的鸡冠,蓝色的趾爪,一只眼神凛凛、尾羽深紫的奇怪高卢雄鸡投影,骤然从手砖中飞出,大张翅膀,为我拦下了所有的噪音和光污染,撑起一片净土!
“二代头盔人,非是‘半灰民’自愿赎罪,实为科洛城之友邦,原十八号地堡,头盔城之民众之改造产物,旧时头盔城,为实验之地,其最高领导层,曾违抗‘禁令’,秘密研究深层灵魂技术,并诓骗民众,将头盔与人工智能、舆论、教育领域深度结合,使得全体民众于不知情情况下,全部‘上锁’,经方外之人来克断灭后,由夏河银行接管,为锁国、如今科洛城提供发展参考……”
净土中,鸡哥庄严的声音徐徐传响。
嗒。
落地,转身,我惊奇地望向背后的鸡哥——
这只像布雷斯鸡的高卢雄鸡……是甚么鬼?!
我感受着它扑腾而来的风,脑袋中装满了问号,你一个投影真的有肉身,我就不计较了,好歹是多元宇宙,且博士也有过介绍,大抵又是跟灵魂有关的特别东西了,我懂,跟我原世界的鸡界传奇雷同我也不计较,毕竟从前的这里有可能就跟我原世界模板相通,我也懂,而嘴碎,造物随主人,我还是懂,可这些加在一起,给我带来的视觉上的冲击就震撼得有点夸张了,不带这样玩的吧?!
我赶紧再把念力罩子盖上,切断这只显眼的大公鸡的能量来源,一手抱着超市鱼缸,一手把手表摁在鱼缸里泡着,紧随头盔憨憨们的脚步,往铁门后幽深地道跑去……
:你干嘛!
‘金鱼’怒瞪。
我脑中灵光一闪,没有回她,闷头就是跑,我相信,以我们的默契,她会帮我处理好这只鸡的……
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