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后悔怎么不多问一下对方的情况,这可是女财神啊!
一想到对方所处战乱朝代,腿脚好了不容易死些!
老妹啊,别死那么快啊!我在这欢迎你再次光临啊!
“哎,对了,老妹,你的剑还没拿啊!”
……
大齐,隋州城。
“去那边看看什么情况!”主帅白庆之日常巡防,单薄的战衣难以抵御寒冷的侵袭。
眼前一户庶民人家的小女娃,饿到气若游丝地爬去外面。
她掬了一捧和着泥巴的雪,塞进小嘴里,只说了句:“娘,真甜。”
就咽了气。
这一幕令白庆之心里很不好受,他半跪着蹲下,抱着咽了气的娃娃。
哪怕一口粥,就一口!
良久,他红着眼,沙哑的声音吼向左右:“怎么不及早救人!”
麾下没有人回应!
只能惭愧低下头!
若是有粮食,何至于如此绝困境地!
极寒、挨饿,将士们的情况,根本好不到哪去!
“报——!”
斥候犹豫着看向偏将,实在不忍让白庆之再受打击。
白庆之在左右的搀扶下,挥了挥手:“说吧,是不是荷儿……”
斥候不语,递上一只粗制的木簪子。
如遭雷击,白庆之得知爱女凶多吉少的消息,让他瞬间苍老了十岁。
“是我害了荷儿啊!”
这位北境军的铁血统帅凄苦道:“上苍,如若让小女平安归来,庆之愿以命抵命。”
作为北境军统帅,白庆之本不该相信鬼神之说。
作为一位父亲,他很渴求上苍听得到他的祈祷。
麾下副将阎良睚眦欲裂,胸膛起伏,沉声道:“主帅,末将愿出城寻找少将军!”
白雁荷三岁习武,十五岁从军,十八岁时圣宸破例封赐为宁远将军,在大齐朝可谓是荣耀无双。
红妆马上请长缨,白雁荷担得起少将军的威名!
“胡闹!大敌当前,生死有命,我安可再损一员大将!”强忍着悲恸,白庆之呵斥阻止了阎良生要见人,死要全尸的念头。
阎良握拳的双手,指甲掐进了肉里,难减半分悲愤!
可怜白庆之病来如山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长子白茂源冒冒失失跑来,激动万分喊道:“爹……主帅!妹妹回来了,她回来了!就在营帐候着!”
白庆之睁眼,呼吸一滞!
这一刻,白庆之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听到这个喜讯时,再也崩不住!
终究忍不住老泪纵横!
怕影响军心,白庆之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吾虽死可矣!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他坐起来,一步当三步走!
众将看着白雁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少将军,旁边说话。”阎良向白雁荷叮嘱了一会,才让她去见白庆之,想让她劝劝主帅进食。
“老阎,唐州我没去成,我带回来了食物!”白雁荷眼里有光。
她是阎良看着长大的,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阎良,私底下却被白雁荷没大没小。
阎良只当白雁荷是哄他!
这冰天雪地,鬼出来走一圈都得被吃掉,何来的食物?
少将军这不是癔症了么?
“看我背着的是啥!”白雁荷看着苍老许多的父亲,“爹,咱们有粮食了!”
女儿肯定是饿坏了,跟刚才那女娃子一样,产生了幻觉!
看着女儿微跛的步伐,白庆之心疼极了。
他脸上却勉强挤出慈父笑容:“活着回来就好。”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白雁荷噼里啪啦快速说了一通她的遭遇。
营帐内诸人那叫一片震惊!
各个都露出目瞪口呆的神情。
“当真?”
“真的!”
“军中不可戏言!”
“女儿背着的这些便是吃的!”
阎良不明白,少将军所说这画着五颜六色鬼画符的纸皮箱子,能吃?
他忍不住拿手指抠了一块纸皮,塞嘴里咀嚼,勉强咽下去:“少将军,这的确比树皮松软。”
“咳咳,老阎,你急了!有更好吃的!”白雁荷打了鸡血般,“起火烧水!”
雪水刚烧烫,众人赶紧将火熄灭。
冻硬的柴起不了火,干柴早成了紧缺物资,能省则省。
这就是白雁荷为何要纸皮箱的原因之一。
将纸皮箱小心翼翼打开,她取出了物资。
军医华拓好奇地拿起一桶方便面,嗅了嗅:“此物怎个吃法?”
白雁荷笑而不语,径直打开螺蛳粉的袋子。
不是不先泡香喷喷的泡面,而是她觉得在陆寒那丢了见识,也想瞧瞧大家的反应。
哼,总不能只是她失态吧?
想起恩公,白雁荷心情有些莫名的情绪。
怕恩公丢掉汤底,当时急了眼,事急从权抢过汤底时好似自己与恩公呡的是同一个位置。
待到螺蛳粉那臭味弥漫开来,众人无不捂着鼻孔。
白庆之迟疑问道:“这恶臭之物能吃吗?”
看着女儿不知去哪冒死带回来的物资,白庆之本想以身犯险,亲自试毒。
却被华拓拦住:“主帅,待我来……”
并非怀疑白雁荷,后续话语无需多说。
作为军医,华拓有义务亲自试毒,浅尝几口。
嗯?
嗯!
这种感觉!
华拓当场愣住!
闻着有多臭,吃着就有多香!
众人皆怕他试试就逝世!
都在紧张等着!
片刻后,华拓惊喜嗦道:“好吃!主帅,这能吃!咱们有救了!哈哈哈,有救了!”
白庆之神情复杂,欣慰道:“天不亡我北境军!”
一定是上苍听到了他的祈祷,所以让他女儿给北境军带回来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