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深很深的沟壑,里面垫满了积土,硕大的巨石东倒西歪,粗糙的表面附上了一层绿影,暗沉沉的,我搓了搓手,开始在这里面慢慢的行走,大抵是有些饿了,所以脚步放快了些,走到沟壑前,大致用脚试了试周围的土壤,有些松,但总的来说问题不大,我选了条缓点的坡,随便的在裸露的皮肤上盖了点草,就一骨碌的滚了下去,很幸运,没碰到什么石子,拍了拍土,一切安好。
沟壑的两边都是石青色的岩壁,些微杂草把泥土贴附在上面,从天边透出来的一点光也微微带上了点冷色调,我驼着身子,间或手脚并用的开始在这片沟壑里前行,地面大都很坚实,但上面附上了很多的浮土,也许是风吹来的吧——但好在现在没有,我也不必被扬尘眯了口鼻眼睛,脚掌上贴了很多土,不过只要搓一搓就没什么事了。
这里安静极了,就连阳光都被衬得吵闹,淅淅沥沥的打在叶片上,曲调毫不像雨那样富有美感,只令我感到很烦躁,我也下意识的绕开它们,即使这里除了狭窄的缝隙以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让我挪步,但我也尽可能踩在这一道道裂缝的边缘。
这裂缝大都是极深的,黑黢黢的色泽染出来,像是千足黏腻的声音,我倒不太怕,虽则比不上那些出众的,但我这些年走过的路也不近了,明明暗暗地还不至于使人心惧,只不过要稍加提防,毕竟虫鸟之类的在这些地方也着实不少,如果咬起人来,那也是极厉害的,想着,我也顺带撕了点草叶下来,混着点口水干土裹在脚踝上。
我还正走着呢,天又暗了下来,先前的阳光不见了,我也不再刻意走在这些边边角角,顺溜的走回到中间。
我把脚从石隙旁收了回来,步伐也稍缓和了点,随着心思稍一平复,就蓦然听见三寸天上上一阵阵支支吾吾的声音,音调磕磕巴巴的,我也听不太清,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直到一棵矮树旁,从藤上摘下点果子,就躺在树干旁,枕着一截树根,嘴边噙着果子皮,感受那一点点的酸涩一点点的流进嘴里。
我大抵是有些乏了,先睡上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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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弄着一根树杈,抱着莫名的兴致坐在台阶上,木头棍子敲击在大路上,嘭嘭的却没多大响声,我也不闲这无趣,只是一直在敲着,不时拿到眼前瞅一瞅,圆扁的木头面被敲得皱皱的,我用手攥着转了个圈,换到平整的一面继续敲,“嘭嘭嘭···”
日头此刻也不旺,黄澄澄的在天上挂着,没什么云,但天色也还是暗暗的,偶尔起一小阵风,但大都卷不来什么,只有在稍平凡的日子里,才会刮来我的妈妈来给我戴帽子——这我原是不乐意带的,毛毛的,很不习惯,总是空着个头要轻快点,风啊,叶啊,乱糟糟的卷进头发里,又或是打在脸蛋上,只要不带灰尘,总要让人凉快些。
“嘭嘭嘭···”我敲着那根破木杈,忽的举到身前,把叶子从上面撕下来,捡着些边边角角放进嘴里,试着嚼了嚼,“呸。”苦涩的,怪难吃,我把叶子扔到地上,用木棍按着它,沿着路旁的缝隙磨啊磨,拖得烂开了口子,就压到别处接着磨,裂掉的碎叶片我也不兴去管它,只等着哪阵风来,兴许就吹走了,到时候打在别人脸上。
我咧嘴笑了笑。
呼呼的,这天也确实刮起了风,但没什么叶子,想象是因为周围本来就没多少树,没问到灰尘,毕竟早上才打扫过,呼呼的,这天色也确实是暗了一点,想着日轮也到了落下的时候,天上不再是空落落的,这也许是风卷来的吧。
天越发的冷了,我没什么感觉,可先前的风卷跑了叶子,我就赌气扔了树杈子,那树杈子离我大概几步远,我也不兴去捡它,想着如果我爸爸在的话,能不能伸手就把它捡过来,连一步也不用跨,想着也挺神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