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枭把灯节的宴场设在了瀚海,还将先王花费重金所造的价值连城的九流舫取了出来。
可谓是极用心的。
此次宴请的都是些王公贵族,众人都对他此举十分不解,过往七年都是在宫中设宴,令先王后来主持的,北堂枭为人极俭朴他们都是知道的,今年却如此兴师动众又是斥巨资又花费心思来办这场宴会的,究竟意欲何为?
众人无从知晓。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个时辰,来得早的人四处流散,有的人正在交谈,有的人却独自游玩。
独孤术便是独自游玩者中的一员,他是先王后的侄子北疆最出名的画师,此次来灯节要便是为了取景。
可惜,从上船到现在他都没有见到让他灵魂为之一震的画面
‘此处太过喧闹。’他想,而后转身向寂静处走去。
室外,如水般澄澈的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宽阔的甲板之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薄纱似的银白色衣裳。
皎洁的月色洒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犹如巧手匠人精心绘制出的一幅绝美画卷,为原本就不断翻涌的海浪悄然镀上了一层闪耀的银边。
‘咚,咚,咚‘似鼓点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一派清静,他不悦地回头望去,却在下一瞬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那明亮的月光之下,一名身着鲜艳红裳的绝世佳人正在翩翩起舞。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轻盈灵动、优雅迷人,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一颦一笑更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能够轻易穿透人的灵魂深处,令人心醉神迷。
此刻,温柔的月光如同轻纱般轻轻覆盖在她身上,更为其增添了一抹如梦似幻的朦胧美感。
当阵阵晚风拂过之时,她那宽大的衣袖和裙摆也随之随风飘曳,翩翩飞舞,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美不胜收。
独孤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这一幕,待回神时那人已不在了,他心头狂跳,从怀中掏出纸笔,随手铺在地上开始作画。
平日一些诗友画友没见到他便出来寻找。
皇甫越:“诶,你们说阿术会去哪儿啊?”
其余随他同来的两人一个叫蒙蔚一个叫朝夕,四人并称风雅四公子平日都喜写诗作画,为北疆皇亲中最文雅的几位。
蒙蔚惜字如金道:“不知。”
朝夕一摇手中的山水画扇,道:“必然是又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着去了。”
说着,三人便看到了甲板上伏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青衫公子,默契得都没有出声走到他背后去看看他此次又觅得了什么好景。
独孤术此时正专注于画上的内容并未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待皇甫越三人在看清他所画之物后,一时全怔住了。
月亮宛如银盘,海浪似奔腾的骏马,甲板犹如宽阔的舞台,一切皆是他们所熟悉的画风。
倘若有闲心静下心来观赏,或许还会惊叹其画技愈发精妙绝伦。
可此时,无人有心思去思索那些,三人的目光皆被画中央的女子深深吸引。
清辉洒下,红裳飘飘,美人如画。
这一片姝色宛如惊鸿一瞥,彻底打破了他们对独孤术画技的认知。
原以为他仅擅长山水风景,未曾想,这人物竟也画得如此惟妙惟肖。
黑、白、红三色相互交织,勾勒出画中绮丽而神秘的意境。
美人冰肌玉骨,绛唇皓齿,迎着月光嫣然一笑,恰似那盛开的桃花,极其惑人。
其舞姿轻盈翩跹,腰身纤细,仿若杨柳扶风,令人不禁多了几分绮思。
然而,她身上那尊贵的气质又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令人不敢生出任何亵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