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微亮，但街上反而没有了行人。

清晨时，在城市里也会有一层薄薄的白雾，虽然大概只是普通的水汽聚集，但白色的散碎之物，大部分人还是会下意识避开。

艾耶在驾驶座上稍微舒展了一下身子，缓解肌体的僵硬。

就算是夏夜，清晨时期也会有一些凉意，而且露珠凝结，不在室内的话，身体就会有一点凉凉的僵硬感，不过只要稍微活动一两下就会驱散。但是身体不好或者本就处于感冒风寒的病症下的话，还是要做好保暖。

至少正常盖上被子。

因为有方向盘的遮挡，舒展也只是抬起腰，伸长腿，脚顶在底盖上绷直一下身体。

按照后来的观测，清晨的“白昼”不会带来危险，但并不绝对，白雾只是纯粹的“白昼”，但有时会从迷雾里走出危险的东西。

毕竟，白天是相对危险的。

找好了不下车的理由，艾耶把带着寒意的外套披到副座，打火启动了车子。

衣物上的潮湿感，如果保证了车辆相对密封的话就只是错觉，但衣服上的冷意是真的。不过很快等太阳升起，轻微的寒意也会很快驱散。

开着车回到聚集地，沿街的店铺还都没有开门，显得有些荒凉。

把车停到库房门口，等待的间隙，又开始整理的记忆。

“艾耶，你好废啊。”理了半天，艾耶揉着自己的头发出感叹。

结果还是毫无头绪，看起来很多的信息，但是关键的例如“白昼如何应对”，“为什么会得到这些未来的记忆”，“如果死在未来那死因和遭遇是什么”。

一无所知，对白昼的探索也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只是空多了一些真伪难辨的记忆。

全都是颠沛琉璃的记忆啊。

等待中，街上的雾气也渐渐开始散去。

街道的尽头，骑着三轮车的身影也慢慢浮现靠近。

“早啊。”

“早啊”

王叔停好了三轮车，摸出钥匙插入了库房的卷帘门。

门内传来穿鞋子的拖地声。

“阿权，醒了就开门。”

“欸。”卷帘门边露出一双凉鞋，然后缓缓升起，升到一米左右的高度，王叔粗糙的手拖住低，把卷帘门推上顶点。

天色微晨，还没有大亮。

“你们要现在走吗？”

王恩从库房拖出来凉椅，掀开了盖在摊子上的布片，算是开始了营业。

“嗯，要先去给车加点油，提前点出发吧，中途也好有时间找地方休息。”艾耶拿着湿了水的抹布擦着车前窗玻璃，顺便回应着。

“阿权也要一起去？”

“唔，哥昨天和我说过，我也跟过去吧。”

刚洗完脸的小孩举着牙杯走过，嘴边沾着白沫，刘海和鬓角也滴着水。

王恩伸出手，打算摸摸小孩的头，但距离有些远，暂缓几秒后又缓缓放下。

“这样啊，那你也跟去吧。”

王恩躺回凉椅，目光顺着凉椅望向街道。空荡荡的，还没有行人。

“那你们早点回来，在外面注意安全，要好好……”

此时艾耶擦好了车玻璃，对着小孩招了招手。小孩吐掉漱口水，从旁边桌上拿起外套，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和艾耶同排站在王恩前。

“那我们走了，王叔。”

“嗯。好。”

中年汉子双手交扣在腹前，有些无处安放，目光落在店外。

“阿权也没出过城，艾耶你路上多照顾点他，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艾耶看着王恩，常年劳作的人会更容易老去，尽管身体健朗，中年男人的头发还是混入了一些刺眼的白。

“会把安全货送到的，王叔你也，注意安全。”

小孩也站到一旁，接口道：“就是出一趟门，王叔，反正现在在哪不也都一样不安全嘛。”

“倒也是。”中年人的手缓缓放下，望着街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叔，保重。”

告别后，艾耶招了招手，招呼阿权上车，阿权坐在副座降下窗户。

车子缓缓驶上街道，王恩仍躺在凉椅上，守着店铺，和空荡荡的街道。孤零零的身影，显得孤寂落寞，亦如“白昼”来临之前。

……

先开车到了加油站，加油站也空荡荡的没有工作人员，不过便利店还是亮着灯。

大部分加油店的收银台好像都附带着便利店，可能是传统，也可能是为了保证加油可以送纸巾。

没有人服务就只好自己动手，还好加油步骤并不复杂，虽然从小在车上只是看着，那时感觉只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才能碰加油管，肯定是很专业的人。实际上手后，只要打开开关再插进油箱按下扳机就会开始加油。

输入金额，拧开油箱盖，开始加油，等待途中小孩也跳下车，沿着几个加油箱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