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血腥味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在路过那个疯子的病房时，更是浓郁到仿佛有一团血块塞在李维斯鼻子底下，让他没由来的心中一阵慌乱。

他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上面的探视孔已经被堵了起来，几块破木板歪歪斜斜的钉在上面，屋子里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可即便如此，李维斯却依然确信那疯子就躲在门后，觉得那只血淋淋的手会突然从门后伸出，剥掉自己的皮肤。

这并非是“直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更像是通过血液的味道，达成一种奇妙的定位，让李维斯能够确定，门后有什么东西存在。

“冷静……冷静。”

李维斯绕到远离病房的另一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直走，然后下楼……”

他回忆着白天走过的路线，在迷宫般的生活区绕行，尽可能的躲避光源和护工，等来到一楼的时候，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毕竟一楼住着的都是些普通的患者，他们相对来说要自由一些，半夜闲逛本就是这群人的保留节目。因此，即便被人发现，李维斯也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但接下来的路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们居住的地方是生活区，而克拉克的诊疗室则在A区，这中间要跨越相当远的一段距离，那地方警戒森严，更不可能像生活区那样拥有几个小时的真空期。

失算了。

可是来都来了，就算秉承着贼不走空的原则，也没有立刻回去的道理。

李维斯快速下楼，匆匆瞥了一眼门口，发现站岗的警卫并没有关注这边，毫不犹豫地翻进一楼外侧的长廊。

这里是病人们白天最喜欢待的地方，这倒不是说晚上就不喜欢了，只是入夜后长廊便会被铁栅栏锁起来。只是这并不能阻止病人们的热情，没几天，他们就发现了几处可以钻出去的地方。

就比如这里。

李维斯在一处栅栏前停住脚步。

然而还没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一股危机感就突然袭上李维斯心头，他立即贴着墙根趴了下来，仿佛不这样做就会惹上巨大的麻烦。

下一秒，一道光线从李维斯头顶扫过，在附近停留了片刻。

“怎么了？”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像看到了个人影，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另一个人回答。

“去看看？”

“算了，要去你去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下午那事儿——”

“嘘……”

下午？

那应该和克拉克匆忙离去有关。

只可惜那两个警卫并不打算继续谈论下去，在其中一个做出噤声的提示后，两个人便走远了，一同远离的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

等等，血腥味？

他们又不是那个全身皮肤都没有了的疯子，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清晰的血腥味？

李维斯探出头，注视着对方离去的方向。

这晚乌云密布，虽说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充其量也就能看到前面两、三米的程度，可李维斯却能清晰的感知到两个警卫逐渐远离，朝着医疗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