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下午，也是如烟开学的第二天下午，如烟的班主任到家里来家访了，了解到了如烟退学的真实原因。

班主任从惜才和长远的角度，给如烟和刘淑琴分析了如烟考上大学以后对自己未来和家庭命运的改变，并保证说如烟如果保持现在的成绩到高考，考上985是没有问题的。

班主任告诉她们，大学里有助学贷款，不需要担保和抵押，毕业参加工作后再偿还给国家。成绩优异的话还有奖学金。

听到这里如烟和刘淑琴眼睛一亮。

班主任还说，剩下四个月的所用费用，她个人还是有能力替如烟垫付的。成绩这么好的孩子，不参加高考太可惜了，对家庭对国家都是损失。

如烟和妈妈激动的无以言表

班主任离开时对送她的刘淑琴建议，你年纪不算大，找工作不要盲目的去找，要根据自己的特长，发现自己擅长什么，就去干什么，这样就会入手快一点儿，更会得心应手。刘淑琴连连点头称是。

如烟被班主任带回了学校。虽然班主任一再坚持连住宿费一起替她交了，如烟还是拒绝了，班主任也是靠工资吃饭的人，她不能太自私，反正县一中离家不算太远，她选着了走读。无非是在路上多跑几趟，就当锻炼身体了。

刘淑琴这边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长，也不知道自己擅长干什么。

好像除了洗衣做饭收拾房间，她也不会别的，这算特长吗？好像不算，人人都会做怎么能算特长呢？

她擅长干什么呢？好像还是洗衣做饭收拾房间。

刘淑琴对孩子们说，我没有特长，也没有擅长的东西。

孩子们说，你做饭很好吃，你洗的衣服很干净，你收拾的房间很整洁。

刘淑琴明白了，她适合干保姆。

小区门口有家小超市，老板娘看见刘淑琴说，我听说你在找工作。这样我有个亲戚是环卫工，春节前好多环卫工回家过年没有及时返岗，现在缺人，你要不要去试试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每个月一千多白给一样，活儿也不累，一天两次扫扫马路。

刘淑琴觉的可行，不就一天扫两次马路吗，既能挣钱又有时间照顾家庭。就跟着小超市老板娘的亲戚到环卫所见小领导。

刘淑琴发现她是这个小队中最年轻的一个，领了工作装和清扫工具，刘淑琴开始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挣钱养家打工生活，她对挣钱充满期待。

如烟晚自习回来，看到环卫工穿的衣服，问母亲为何不和她商量就擅自决定，刘淑琴说，你决定退学，不也没和我商量吗？

如烟语噎。

刘淑琴每天早晨四点多出门，裹得严严实实顶着寒风赶到她负责的街道，街道空无一人，除了北风的呼呼声，只有刘淑琴挥动的扫把扫地的声音。只要不下雪冬天的街道还是很好清扫的。

如烟担心母亲，最初几天同时和母亲出门，对母亲说，反正要上早自习，提早出门而已。提早出门的这一个小时就帮妈妈一起扫马路。

刘淑琴心疼如烟每天学习到深夜，还要早起陪自己扫马路，怕她睡眠不足，影响身体。告诉如烟，自己因为不熟悉才早出门，现在自己已经能够掌握清扫的时间和速度，不用再陪她了。再说假期已过，开工、开学早起的人越来越多，出早餐的摊位比自己清扫的时间还早，让她不必担心，安心学习。

刘淑琴每天太阳升起前扫一次马路，太阳落下去又扫一次马路。随时清理路面上丢弃的各种杂物。没有周六日，没有节假日，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并没有她想象那样有时间照顾家庭。

没有技术含量单凭体力的环卫工作，是最辛苦最遭人歧视，性格软弱的刘淑琴多次被路人辱骂也只有默默忍受，偷偷流泪，同时又幸运没有遭到殴打（她所在小队中常有被殴打经历）。

全月无休辛苦一个月，只发了七百元，刘淑琴以为数错了，又数了一遍还是七百，她看向小领导，不是说好的一千一百元的吗？

小领导不耐烦的说：“就七百，爱要不要。”

她又看向其他环卫工，花白的头发个个低下头。

小超市老板娘的亲戚说，这个周扒皮，克扣每个环卫工的工资，以前还编个理由，现在连理由都懒的编。你又没办法，人家是有编制的，还不能得罪他，要不你连这七百都没有，敢较真就让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