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你身上有血腥味，受伤了？在哪儿？”理智加强了歌灵的嗅觉，注意到了先前被忽视掉了的淡淡的血腥气。

\t“是命枯门的少门主，叫山宫来，听说是出来历练的。”

\t“这伤也是跟他打斗的时候留下来的。”

\t“那个，阿姐，看伤就不必了吧，伤得不重的。”

\t歌灵微笑着，伸出了手，开始解歌木外衫的带子，她方才已经闻出来了，伤口在妹妹的左臂上。

\t歌木见实在躲不过去，生无可恋地任由姐姐摆布。

\t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歌灵气笑了。死孩子，这伤口叫不重？上面的毒还没完全解开，歌灵一眼就认出，这是血枯煞。

\t吸了口气，歌灵压了压火气，耐着性子问道：“为什么打架？”

\t“啊——，哈哈，姐，这个，呃——，姐！你怎么了！姐！姐姐！”

\t歌木被吓着了，她姐晕了，倒她身上了，我去，这是是什么情况？

\t歌木抖着手，抱起了脸色惨白的姐姐。她比她姐姐高，不是双生儿里正常的小的比大的高，是因为她营养不良，歌灵两岁起，就开始了一月一次的取血活动，歌木那时就记得，这是言涣请的意思。小歌木曾求着言老家主抽她的血，起码让姐姐缓缓，可那个高大的黑影把她一步一脚地踢出了院子，他们不要她的血。

\t歌木抱着姐姐，跑出了院子，她慌极了，她姐以前也晕过，每月一次的抽血都抽过了姐姐身体承受的极限，所以在歌木眼里，她姐姐就应该好好补着，所以，她恨极了给她们送泔水的丫鬟和小厮，她吃不好没关系，她身体好，耐造，她姐不行。

\t姐姐离不开言家，她被下了毒，一月需服一次解药，不然会剧痛月余，难忍而死。解药抽完血了才会给，有一次姐姐没回恢好，但为了解药，她姐在子时又被抽了血，回来后像往常一样昏睡着，只是平日里只需睡一天半的姐姐那次睡过了晌午也没醒。小歌木一次又一次地热着火堆上的肉粥，那时歌木还没打上厨房，厨房有两个练气八阶的管事，歌木只有七阶，她不一定打得过，她姐也不让她去。平日姐姐吃的也不好，今日姐姐刚抽完血，为了给姐姐补补，她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岁石买了肉和米，给姐姐熬了粥。

\t可都晚上了，粥热了十多次，姐姐也没醒，歌木有些不安，但想着姐姐可能太虚弱了，于是将粥收进了储物袋中，灭了火，进屋守着。

\t守着守着，歌木觉得不对劲，她姐脸白的有点异常，歌木也是那时才知道，她姐发烧脸会发白，不像正常人那样烧得发红，歌木吓到了，对于一个常年失血过多的人来说，发烧是一件很致命的事。

\t她飞奔着找上了府医，压抑着砰砰跳的心脏，慌乱地拽着府医就走，她来不及多想，她有预感，要快一点，再快一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t可是，府医是个医修，筑基的修为，而小歌木也并不是主子，一个奴而已，哪儿轮得到她来指使府医。

\t府医也不是个好耐性的，小歌木的失礼行为惹到了他，将拽着自己的小孩一把挥开，顺手给了一耳光。

\t那一耳光将小歌木只剩下慌乱的脑袋打醒了，她有些惊慌地抬头，她知道，她惹着面前的人了，要完。

\t要完，小歌木想着，是她失礼在先，她的阿姐等不了了，也顾不上许多了。

\t扑通一声，小歌木跪下了，顾不上急速落地带给膝盖的痛，小歌木一把拽住了张府医的袍子，眼见着张府医的脸将要黑了个彻底，忙不迭地磕头喊道。

\t“张--张府医，我是西院琼苑的丫鬟歌木，我姐姐叫歌灵，她昏睡两天了，现在还没醒，连白得吓人，求您救救我姐姐。”

\t“方才是奴婢失礼了，张府医，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姐姐吧，我任凭您处置。”

\t“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小歌木头不停地磕着，尽量维持着声调，忍着颤地恳求。

\t张府医不算是一个心狠的人，一个巧劲将地上的小孩儿拉起，看着小孩殷红的眼尾、磕出血的额头和被自己一耳光扇肿的左脸，微叹了口气。

\t“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姐姐。”

\t“谢谢，谢谢您，我--我现在就带您去。”

\t后来姐姐喝了半年多的汤药，才将身子养的好了些许，歌木经此一事，拼命修炼，方突破练气八阶便打上了厨房。

\t“姐，你醒醒啊。”

\t歌木边抱着姐姐往张府医的院子跑，一边叫着姐姐企图将她叫醒。

\t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人，都是下人，没有主子，这会儿主子们都在前院里吃席呢，下人们与歌木姐妹有怨，自是不可能上前询问搭把手的。

\t一路飞奔得到了张府医的杏汤院，杏汤院离歌木姐妹住的琼苑最近，其他两个府医一个在正院、一个在东院，只有杏汤院在西院，加上张府医两年前曾救过她阿姐一命，故而再后来，歌灵一出事，歌木就往张府医的院子里跑，这次也不例外。只是一进来歌木就傻眼了，张府医不在院中。

\t无法，歌木往西院的后角门跑去，她姐脸白得跟纸一样，她没时间去找张府医，也不可能去找府上另外两个不一定在的府医，她得出府，找离这儿最近的医馆。

\t歌木跑的匆忙，她姐虽说比她矮，但也没矮多少，身前抱着这样一个人，歌木被迫丧失了眼睛下方的视野，其实本也没什么，路上人少，这种地方也不至于窜出一个小孩。

\t可现实就是那么凑巧，砰一声后，两声“哎呦”，从不同的人嘴里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