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梁王一惊,随即大声道:
“不可能!那是他儿媳和孙子,父皇怎么可能下手?
你们为了诱本王造反,真的是什么谣言都敢编,把本王当傻子了是吧?
再不老实,本王现在就把你交出去,等你落到绣衣卫手上,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呵呵!”
管家轻轻一笑,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若是没有确切的理由,我又怎么可能,将怀疑目标,放在你那位父皇身上?
这不是把王爷当傻子,而是把我自己当傻子。”
“什么理由?”
梁王半信半疑。
主要是,管家的说法太离谱了,离谱到,除非是真的,否则没有人会相信。
管家不紧不慢道:“那就要问你岳家,做过什么好事了。”
“岳家?这关王妃他们家什么事?你不是说,这是父皇做的吗,怎么又扯上王妃了?”
梁王一头雾水。
管家:“这一切,都要从王妃的高祖说起……”
随即,他娓娓道来,将文家做过的事讲了一遍。
当日,在状元村,经历过无头神一事之人,不止许晨和宁舒,还有好几支商队。
后来,燕三狂找到其中两支商队,将状元村调查得一清二楚,并紧急上报。
可道录司,向来是道盟渗透的重点。
甚至可以说,道录司是由朝廷与道盟共同掌管。
尤其在地方上,有超过一半的人手,不是道盟弟子,就是与道盟关系亲密。
虽然在凤仙郡,道盟势力相对弱小,占主导地位的,是朝廷和云胧观。
但这并不意味着,道盟的势力就很弱小。
燕三狂初到凤仙郡道正司,还没有资格,直接向左至灵匡绍林汇报,而是按照程序,将调查结果给了下面的官吏。
然后,状元村发生的事,及其后果,就被道盟知道了。
甚至,就连泰贞帝会对梁王妃,还有梁王世子下手,他们都早已猜到。
要不然,他们也没信心,劝梁王造反。
可以说,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却故意按兵不动,坐视梁王妃与世子遭劫。
之所以如此,不只是为了挑拨梁王与泰贞帝关系,还是想要借势,将梁王妃与梁王世子清除。
因为,只要他们还在,就会源源不断地从梁王身上获取气运,以偿还文氏一族的欠债。
在梁王仍是皇子的情况下,他的气运与大贞皇室,以及大贞朝廷的气运,高度相融。
偷他的气运,其实就是偷大贞的气运。
但在梁王造反后,王妃与世子就只能从他身上薅气运。
如果气运被他们薅走,那梁王造反就会变成一场笑话,别说动摇大贞根基,估计还没正式起兵,就会被人告发,旋即镇压。
甚至,他能否从京城脱身,到梁州就藩,都是未知数。
只有让王妃与世子去死,让他们不能继续,从梁王身上薅气运,梁王的造反大业,才能长久。
在这一点上,道盟与泰贞帝,难得地站在同一立场。
这一切,梁王自然不知。
他只知道,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那父皇确实有可能这样做。
事实上,他在内心深处,已经有点倾向于相信此番说法。
要不然,他这近半年时间的倒霉,没办法解释。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有人动了自己的气运,而且动得非常隐秘,连国师府与道录司都不能发现。
管家见梁王陷入沉思,并没有再试图说服他相信,而是话锋一转,竟反其道而行之,替泰贞帝说起了好话:
“其实,你父皇虽然绝情,但做得还不算太过分。”
梁王:“……”
他本来心中纠结。
一边,是父皇事出有因,不动手的话,不仅大贞江山会被拖累,他这根桥梁也跑不了。
另一边,遭厄的,却是自己的妻儿,虽说妻子可以再娶,儿子也能再生,但眼睁睁看着妻儿去死,而且是被自己父亲害死,任谁心里都不好过。
偏偏,这时候管家竟有替泰贞帝开脱之意。
原本八分纠结,两分愤懑,也变成了两分纠结,八分愤懑:
“不算过分?这是他儿媳,是他孙子!”
一听这话,管家心中狂喜,脸上却满是同情:
“殿下,这件事,真正过分的,不是你父皇,对王妃和世子的处理方式,而是你王兄,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你父皇,对他毫无底线的包庇!”
梁王一愣:“王兄?此事,又与本王王兄有何瓜葛?”
管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殿下,你还记得之前,王妃与世子,第一次昏迷之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王先是不明所以,旋即有些狐疑: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次也是父皇动的手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