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脉血肉铺满的天台为卡兹米尔的步伐带来一阵柔软的粘腻感,这感觉又与正吹在他脸上的冰冷雪风协力组成了一种新的奇异感受。
卡兹米尔小心翼翼的走向原本部长的位置,那个真正罪魁祸首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在他理性的一边在为今日已经发生的一切庆幸,为将发生且必然会来到的问询审讯而忧愁时....
...他感性的一边却在欢快的调动着他不应该浪费在此刻的想象力,想象着自己是一枚行走在雪景球里的活动兵人——他知道雪景球里的雪花与雪地都是棉絮所造,所以踩起来的触感与意境或许与此时差不了太多。
卡兹米尔摇了摇脑袋。
但在命令自己的感性为理性让路前,他还是忍不住握拳高举,小声呼喊了一句。
“真厉害啊!我!”
好了,该有的胜利宣言已经做完。
接下来该考虑的就是只是简单思考一点就感觉毫无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的善后问题。
蹲在老女人的尸体旁,盯着她理论上可以被用作施法媒介的小指,卡兹米尔磨着牙考虑着要不要干脆一口将它咬下来。
虽然概率极低,但万一之后部长突然复活用它施法,万一这东西本身具有什么巫妖命匣的特性....万一自己也能用它做出点什么事情呢?
而不把它咬下来的理由也有很多,比如这东西普通人碰到就会死,或者老女人会用身体残肢夺舍之类的,自己没有忙着去搜尸的原因也是一样。
不过说来说去,现在自己最紧迫的问题只有一个。
怎么面对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帝国监察?
三人死亡,其中一位还家世显赫,加上案发地点惨不忍睹,死法极其骇人听闻,作案手法难以想象,无论怎么想,监察都不可能那这次事件当做无关紧要的小事放过去。
而作为案件中唯一的一位幸存者,卡兹米尔会受到的调查与问询之严格想都能想到,满大街的摄像头与赏罚严明的举报制度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发挥作用的。
他几年来的一切言行届时都会被铺开在桌面之上,不巧的是,拖父母之福,他不可能禁得住调查。
纵使卡兹米尔早就预想到了自己长久保守的秘密迟早会有败露的一天,也因此力所能及的做好了准备,但当这一天因为自己一些不知所谓的意外好奇心来临时,他仍感到一阵不真实感。
他肯定自己十年来安稳的生活必将结束,他能做的最优选择或许就是在改日父母留言后听天由命,在极大可能下死于帝国的审讯。
但卡兹米尔仍不切实际的冷静下来,在或许是镇定剂的帮助下生出想法。
或许呢?或许我能想到一个跳出这一既定未来的方法,不依靠父母,而是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或许呢?
这就是卡兹米尔此刻蹲在老女人尸体旁边的原因了。
他的脑子里有一条模糊的思路,这来源于他恐惧的帝国督察——既然帝国的监视水平如此之强,又怎么可能对于这些使用无形之术的存在一无所知。
卡兹米尔深知自己在正常的帝国审查体系中绝无活路,那么为何不跳出体系,试着找一条能够容忍自己的评判标准?
而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现场唯一还没有烂成一坨的这具尸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