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已经知道青鸢没死,周辛尘也不想演戏,“王爷难道想将她抓回来严惩吗?恕我直言,她不是……”
“不,我要她给我个说法。”
她可以和离走,可以留封信失踪,唯独不能用死脱身,把他当成傻子一样耍。
周辛尘觉得好笑,事到如今还想要什么说法。
“这婚姻她还要不要。”男人的话音落在风里。
周辛尘都闻之一愣,一向孤傲的厉宸王,在被青鸢摆了这么一道之后,居然还想问她要不要这门姻缘。
她人都已经走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若她不要呢?”
祁司晏何尝不知道她都能假死跑了哪里还想那么多。
“有始有终,一纸和离书好聚好散。”
“若她要呢?”周辛尘问。
祁司晏瞳子幽深晦暗,半晌没出声。
*
祁司晏以为不出几天,泊城的人就能查出那马车人的身份,可暗探传来的飞鸽传书却说人跟丢了。
那辆马车出了泊城后可能察觉到被跟踪,在一个小镇休整时暗中调换马车脱身,他们的人在镇上守了原先那辆马车几天,后来才发现她们已经金蝉脱壳了。
这事很令人错愕,全国暗网里的暗探都是高手,盯梢这种小事居然会失手,她们简直谨慎机敏的不像话。
信里还提到泊城歹徒装神弄鬼祸害百姓之事,其中海鱼赌坊被劫一事让祁司晏多了关注。
一夜之间将赌坊的鱼偷光,这样的事似曾相识。
数月之前,京城花鸟市场也有一夜之间百兽不翼而飞的事,京中都流传山神救山灵的传说,现在又来个海妖盗海鱼。
祁司晏眯了眯眸子,淡笑,真是她的作风。
还是那么有意思,她走到哪都会留下点动静,不怕找不着她。
言如玉是最敏锐的,她察觉到每日都有人跟踪她们,跟青鸢她们一商量,使了计谋金蝉脱壳,一路往南走。
走了一个月,三人不光增长见闻,所经之处各地美食都尝了个遍。
没到闽城时青鸢就想吃那里大名鼎鼎的茶香鸡,可距闽城还有两日路程时便看到一些背着包袱的百姓正往北方走。
这些赶路百姓有的拖家带口,面上尽是愁容与疲惫,孩童还稍好些,上了年纪的都面黄肌瘦,像是许久没吃饱肚子。
停车一问,闽城方圆数百里遭遇大面积蝗灾,本是秋收季节,却颗粒无收,这已经是连续两年如此了。
去年还稍好些,蝗灾虽重,至少还有半数收成,拮据过活,凑点种子播种还过得下去,都等着今年丰收,可前半年的风调雨顺也抵不住两个月的蝗灾。
恶虫一来,百姓一年耕种成果付之一炬。
眼看寒冬就要来临,百姓们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在城内屯粮挖草根等待朝廷救济。
这些投奔远亲的人不知要走多少里路,拖家带口风餐露宿,看着佝偻老人和幼小孩童,青鸢心里不忍,实在看不下去会给些馒头面饼。
在外不露财的道理她懂,可光一日之内坐在马车里看着一批批的流民经过,再是铁打的心也难受。
她自己也挨过饿,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自己财富傍身,做不到冷眼旁观一毛不拔。
她和如玉姐姐都有法术,倒不怕遭遇不测,顶多就是路上会有些麻烦,要保护扶蓉还是有能力的。
一直到离闽城只有十几里几座山头她们都没有遇到大盗,顶多几个小贼想获取不义之财,言如玉轻松便将其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