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端坐在桌前，开始和江持解释起来。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到了一座海上孤岛，如果没有人与你来往，那最后你就会成为这座岛的一部分。”

江持点头，表示认同。

“所以你想要维持自己现在的状态，就需要与其他的人认知上的交互……打个比方，就是在你与其他人之间搭一座桥。”孙心缘双手交叠在桌上。

“但有一个问题，我这座岛，普通人虽然能看到，但不会……应该说不能上来。”江持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没错，但我与你建立了联系，就能规避这个问题。”孙心缘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可以用你的身份和别人交互，通过我与别人建立的联系，来间接维持‘你’的存在。”

“但这不够，毕竟你不是我，你甚至都不是人，我还是需要有一个真实的人在桥的另一端。”江持从桌上剩下的东西中找出一根薯条，蘸了蘸那只有薄薄一层的番茄酱。

“我始终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猴子，对吧。”江持将薯条塞到嘴里。

“我知道，我也有办法。”孙心缘脸上自信不减。

在它的视野中，江持身上的流光除了和自己相连的那条外，还有一条延伸出去，不知道指向何处。

这条流光之上，透着纯粹的人味儿。

……

商暖从警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半截。

老城区的巷道在这个点，就跟那些民俗小故事里的奇诡地带一个样。

各家门口的灯都独具特色，大红灯笼和惨白灯管交织在一起，就和喜宴上办白事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四通八达的通路不知从何处涌进风，微弱光线下摇摆的衣服像是志怪小说里张牙舞爪的怪物。

加上老城区里住的大多是老人，走在路上时不时能看到门前像是凝固的血正在燃烧的红蜡烛，以及随意飞扬的纸钱灰。

不过商暖在这住了这么久，虽说心里总归有点怕，但也不至于像刚到时那样，晚上不敢出门。

路过楼下的外卖柜，接着惨白灯光能看到里面坨成一团的面条，女人好看的眉毛无奈地皱了起来。

准备下班的时候顺手点了碗面，结果被叫到警局问话耽搁了不少时间。

不过面虽然坨了，但泡点热水也能将就着吃。

提着袋子上楼，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反锁的门，看着空荡荡的出租屋，商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半个月前还有两个人住，男朋友也会经常过来，突然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把外卖放在那张小桌子上，顺手烧了壶热水，然后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水声潺潺，蒸汽在浴室中缭绕，形成一片朦胧的仙境，温热的水流过手臂，感受着水滴从指尖滑落的细腻触感。

挤出一小团沐浴露，开始在身上搓揉，泡沫丰富而细腻，如同云朵般轻盈，包裹着每一寸肌肤。

商暖坐在花洒下面，闭上眼睛，让水流轻轻拍打在脸上，享受这水珠在脸颊上跳跃，沿着身体那妙曼的曲线流淌的感觉。

像是只温暖而稚嫩的手，在给自己做全身按摩一样，大脑在这温柔乡中逐渐沉溺，视线里的镜子被水雾覆盖变得模糊，思绪开始有些迷离……

忽然，眼前朦胧的世界被黑暗替代。

“停电了？”

商暖清醒过来，凭着记忆摸到毛巾，擦干水后穿上睡衣，准备打开门时。

“咔哒。”

突兀的一声响起，在静谧祥和的夜里，像是恐怖片中那凄厉的惨叫一样清晰。

有人开门？是小鱼回来了？商暖下意识地想到。

“吱吱”的开门声像是老鼠挠墙一样小心翼翼，缓慢而有力。

商暖浑身紧绷起来，如果是室友回来，肯定不会这么开门。

但除了小鱼外，谁还有钥匙？

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