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你真的这么容易就被干掉了吗？”

苏予乐多次确认过『资料库』中的信息，从客观角度分析那种状态下的司辰绝无活下来的可能，但以人类的思维来分析，所谓的“底牌”就是要用在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即使智械默认司辰已死，她对此仍保持怀疑态度。

“差不多是时候，让潜伏已久的他们行动了吧。”

………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奥扎斯一声令下，不知瘫倒过多少次的陈默竟头一回以站立的姿态结束训练。

“诶？已经结束了吗，老师？”陈默一副诧异的样子，仅仅隔了一个太阳季，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能够轻松驾驭各种魔力的运用了。

“虽然这么说会让你浮躁得很，坦诚地讲你小子就是个天才。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外界的人类能如此轻易地适应森林的魔力圈，你的天赋比起同龄的精灵族天才们可不遑多让。”

陈默表现得却没想象中那么浮躁，只是草草笑笑，越深入地学习才越感到焦虑。自己拼尽全力只能在门槛上徘徊，这样还怎样指望能在将来必将到来的诸多争斗中派上作用？

奥扎斯看得出他心态的浮动，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好了好了，年轻人不要有这么多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次就好好休息一个太阳季吧，为师要去处理些私事，虽然我也没什么能交给你的了。”

“您的意思是……”陈默难以置信，这一刻会到来得这么快，按人间时来算也不过一周的时间。

“你出师了，陈默，凭我的魔法知识只能教你到这里了。但是你的训练不会结束，你的力量将会陪伴你的人生不断变强，身体与意志都需要不断地锤炼，战士可不是能在训练场上量产的人，这就是我们与那些铁疙瘩的区别。”

奥扎斯那硕大的拳头轻轻敲打着陈默的脑袋，这是他常常赠与部族中年轻后辈的话。

“接下来是我教给你的最后一课，试着来打破我的防御吧。”

拳头的力道突然猛增，径直向着陈默面门冲去。

“您还搞偷袭？！”

二人此时零距离的身位，想要毫发无伤地躲避是不太可能了，陈默侧头躲过致命伤害，蛮横的拳风仅仅只是蹭过面庞，还是留下了刀割般的血痕。

果不其然，一拳既出，另一拳已经蓄势待发，自下而上迅猛的勾拳直击陈默胸口。

“借风！”

受到攻击的刹那，数道细微的风涡凝聚在二人之间缓冲掉这炮击般的攻击，陈默借势向后方摔去，倒地翻滚数周才堪堪止步。

“不错，反应很快，不愧是我的弟子。”奥扎斯满意地夸赞，脱下披肩露出双臂上紧致的肌肉。

“老师，您这可是冲着要我命来的？”

陈默迅速调整呼吸，魔力脉络最大功率运转。

奥扎斯不多废话，脚下发力，看似笨重的高大躯体却在一瞬间爆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上前来。

“岩……”

陈默来不及施放魔力，致命的攻击再次贴近至脸前。瞬间他果断改变魔力流动，原本应该作用在地表的魔法直接施放在身前。

虽然脆弱，但凭空出现的碎岩如同一层铠甲护住了陈默，争取到了几秒的时间用以反制。

“风水凝。”双手分别汇聚出水珠与风刃，攻击目标自然是对手的双眼。

陈默深知魔法的局限性，凭借自己稀薄的魔力不可能利用元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奥扎斯并没有使用魔法进行攻击，那就说明这一关考验的是其他的层面，比如……

奥扎斯果然被这投机取巧的攻击逼得移开视线，借此机会，司辰将几乎全部魔力凝聚在腿部，向着对手下盘扫去。

魔力的另一种用法，肉体强化！

“喝！”奥扎斯突然爆发气势，硬是不做任何反应，靠着肉体力量接下了陈默这一腿。

“小子，还是太嫩了。”

陈默突然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这才看到他着地的双手上做的小动作：细小的岩刺上却包裹着火元素那暴戾的魔力，子弹般紧贴着二人身体迸裂飞出。

“老师，这就是我的绝招，『火刺』。”

一时间火星四射，奥扎斯下意识使用了魔力强化躯体，然而那岩刺除了爆炸之外却再也没了动静。

奥扎斯无奈地大笑起来，摆摆手示意自己输了。

原来近身缠斗、各种元素的铺垫、最后那声势浩大的“绝招”，都不过是这小子造的幌子罢了，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用出魔力，从而失去考核的意义。

“呼，不愧是老师，如果您选择继续进攻的话，现在我可真的躺在地上了。”陈默虚惊一场地坐在地上，魔力脉络逐渐平息的波动冲击着身体，这感觉可不比体育考核轻松多少。

其实……杀招的话确实有，但是“因为怕您受伤才出此下策”这样的话，还是不要乱说了吧。

奥扎斯屹立在原地，没有言语。

“那我走了，老师。我不会忘记您这段时间的指导的。”陈默穿好外衣转身准备离开，见他没有回应，便不再多说什么。

哎，老年人嘛，分别的时候内心总有些空虚的吧。

“啊，是啊。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位天才的吧。”

奥扎斯的语气有些沙哑，果然难免还是有些悲怆的吧。

陈默这么想着，心中却隐隐涌现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是什么呢？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

阿克摩斯袭击自己的时候，那股败倒在力量之下的无力感。

陈默猛地回头，奥扎斯缠绕着狂暴魔力的巨拳化作手刀，迅猛的力量振颤着空气都一并发出悲鸣，那颗被他当作荣誉的残眼此刻却透过眼睑，隐约露出淡蓝色的晶莹光芒。

『世界眼』……

陈默惊异的眼神中倒映着逼近的奥扎斯，那即将夺走自己生命的一掌。

“呼，你这老头，我险些就要相信你了。”

黑色雾气笼罩上二人身躯，瞬间逼停了奥扎斯狂暴的进攻。

“你是……双相？！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默惊讶地看着这团黑雾般的生物缠上自己的身躯，隐隐与自己的魔力脉络相连接。

“那些话以后再说，你小子还是先考虑怎么活下来吧。”

在双相的辅助下，陈默身体上的疲惫一扫而空，整个人感到空前的轻松，以及那全力运转、毫无疲意的魔力脉络。

“老师，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您会是智械的……”

陈默怀揣着难以置信、震惊与愤怒，看向这位昔日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