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出声：“师妹果然深藏不露。”

笑容很复杂，看似无所谓的笑，却更像是自嘲。

谁能想到我们杀伐果断的阁主，只是眼前这样一个看似纤弱无害的小姑娘呢。

赵芳琼左手扯来蒙在眼上的白绸，雪亮的眸色如月间明月，坚韧中透着孤傲。

让人移不开目光。

赵芳琼没有回应他，一改之前的所有伪装，声线清冷没有一丝情欲。

给他判了死刑。

“想好死法了吗？”

厉重言不屑大笑：“就你。”

挪开抵在他腰间的刀。

随意找了个就近的椅子坐下。

撇眼神态中充满着无所畏惧的狂妄。

门口看守皆是厉重言的心腹内功深厚，听力也非寻常人。

对里面的对话尽数听入耳朵，惊诧的神色难掩，相互望向身边的人。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一直以来天机阁阁主是男是女，是江湖上的一个迷。

而传说中接近天机阁阁主的人，是一位孔武有力的强者，只因世人皆知那场充斥着腥臭鲜血的月夜。

陈玉楼数以百人对阁主带队的仅仅12人之躯，以少胜多，将陈玉楼屠戮殆尽。

血色浸染整楼。

屹立三十年的陈玉楼，在那晚彻底消失。

直到三人面面相觑，从另外两人眼中看到眼底的怔惊，才回过神来。

屋里，厉重言却是早就得知她是个女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上下打量一番。

略带一丝留情口吻道：“师妹，多年未见你的真容，当真给师兄留了个大惊喜。”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手中的老茧是怎么消失的。”

厉重言没有忘记一年前，他离开天机阁时，面具后的女子还满手厚厚的老茧覆盖在肌肤上。

如今纤纤玉指，形成鲜明对比，自然让厉重言多少有些疑惑。

“说完了吗？”

女子不与辩解，只见她摸过盈盈一握的腰身，抽出一把长剑，利剑腾燃如灵活的白蛇弹跳跃起。

厉重言侧目望着胸口前的软剑。

大笑出声：“师妹啊，师妹原来是我高看了你，陈玉楼那群废物被你这么个小女子所杀了，到了阎罗殿怕是要把他们的祖师爷气个半死。”

嘲笑声蔓延整个空间，厉重言得知她的真面目，更为轻蔑。

明目张胆的放出豪言：“既然，你想留在天机阁不如你当我的阁主夫人，我留你一口饭吃，你回去退位让贤……”

赵芳琼狡黠的眸光展开，嘴角微勾，不过低头抬头间神态恢复漠然，漫不经心敛眉。

似乎早已习惯，每个死于她剑下之人。

口中的废话真是比说书先生讲还多。

沉浸在想象中的厉重言，感受到空气下压。

女子轻掀眼皮，眼神皆是蔑视，恍惚间他仿佛回到天机阁，女子稳坐高台骨子散发出强者的孤傲，那是对弱者的不屑。

屋中只有她一人，他不过是空气中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