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动很快引来了泽膳堂的服务生，他们从街上叫来了正在附近巡逻的士兵，将瘫倒在地的杨帆抬上了担架。

“处长，真的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吉纳维芙涨红了脸，向着语茧连连鞠躬道歉，“末世让所有人变得都不正常了，我、我得跟过去照顾杨帆。”说完，她便追着杨帆被抬走的方向匆匆跑出了泽膳堂。

负责清洁工作的保洁员看着坐在餐座上一动不动的语茧，以为他是哪位首长的公子，便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语茧摇摇头，他仍在想着达鲁萨的那句警告——“最好离杨帆远一点。”以及吉纳维芙方才跟他讲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末世让所有人变得都不正常了。”

半晌后，他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

此时又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从门外进来了一位年轻人，他一踏入泽膳堂，瞬间引起了门口几张桌子的注意，几个人立刻起身，向他行礼致敬，“灵汐然大人。”那些站起来的人如是尊称那位年轻人。奇怪的是，年轻人却面露几分尴尬之色，随意挥一挥手还礼，而其中一位行礼者的同伴则很不以为意，甚至不耐烦地扯了扯站起来人的衣袖。语茧环顾四周，发现餐厅里大部分人向此人投去的目光都很不友善，有的甚至流露出鄙夷和不屑。

语茧留了个心眼，特意与那位年轻人擦肩而过，留意到他眼窝深陷，眼神黯淡无光，下颌满是胡茬，头发长长的，外表不太修边幅，身姿微微佝偻，步伐急促不安，这些迹象表明出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正处于抑郁与焦虑的泥沼中。

跨出泽膳堂的大门，视线像蒙上了一层暗色的镀膜。

语茧记起来，白天他与了了讨论过的那个能将地城照亮的异能。看来，这个异能也能模拟昼夜变化的节律，只是较真正的昼夜交替仍相去甚远。在地面上，太阳东升西降，阳光随着时间变化转换照射的角度，直至没入地平线；而在地城，白昼的消退却像是将整个空间的亮度刻意调低。白天时溢光尚且还算自然，到了夜晚，这种整体光度的改变，便给人一种格外怪异的感觉。

他决定明天到档案二处查一查相关异能的资料。

而就在同一天的夜晚，地城的另一个地方，星穹阁。

了了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卧室的门，心里暗自盘算着不发出声音，偷偷给车星莹一个惊喜。

“星莹！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床上吃东西！”了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映入眼帘的是车星莹慵懒的倩影，她斜倚在床头，一只手捏着薯片往嘴里送，另一只手胡乱翻动着书页。

“回来啦。”车星莹懒懒地招呼了一声。

“啊啊啊，真的不要在床上吃东西啊！还是吃这种到处掉渣的食物！！”了了简直要抓狂了，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床边，伸手就要去夺那放在床头的薯片。

车星莹眼疾手快，在了了指尖即将触碰到薯片的那一刹，颀长的腿猛地一勾，精准地缠住了他的腰肢。

了了猝不及防，一个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扑倒在车星莹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下一秒，她将含着的半块薯片送入了了了的唇间。

了了的脸颊瞬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耳根也开始微微发烫。

“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还搞这些。”

了了爬起身，拿走盛着薯片的碟子，“怎么样，这趟外出有没有什么收获？”

“嗯...姑且算找到些线索吧。”她翻了个身，“你见过他了？那个经常于你梦中出现的孩子。”

了了轻轻应了下来。

“你觉得，他会是Zero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