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漂亮的女孩穿什么都好看。”季城上下打量了番，然后又被娄西子用眼神狠狠警告。

“走啦，跟上！”娄西子捏着裙子先行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明明穿着高跟鞋却如履平地。

看见此幕，季城突然反应过来……她不用我帮忙提裙子不也走得好好的吗？我之前是不是被耍了？

“快来！”前方一道娇喝传来，打断了季城的思索。

“哦，来了！”他应道。

……

“我们要怎么走？”成功追上娄西子的季城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几乎不容人通行的树林，疑惑道。

“退后点。”娄西子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示意季城后退几步。

季城不明觉厉地躲到娄西子身后，准备看看她怎么操作。

“诸位先贤，无意冒犯，后辈娄西子引渡亡魂至此，示以冥符，请借道指路！”

娄西子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一道蓝色的符令在她的掌心凝结，向着四面八方发出耀眼的蓝光。

似是感应到符令，前方的树林躁动起来，大地出现轻微的震动。

躲在后面的季城看得瞠目结舌，虽然早有这方世界不同于人世间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直面超自然力量时，他还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

“请借道指路！”娄西子再次大喝一声。

在季城近乎呆滞的目光下，前方的树林缓慢向两边移动，露出中间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

“走。”娄西子喊了季城一声，率先走上小路，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季城没敢回话，生怕自己的不当言行惊扰了某个不得了的存在，只是匆忙地跟在娄西子后面走。

越是深入树林，季城越有种周围有人在看自己的感觉，但是娄西子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摇头晃脑。

他尽量将自己的目光全部放在娄西子的背上，但是娄西子的裙子后面被划破了一道大口子，光洁皎白的背部露了一部分在外面。

季城无意间瞄到两眼，便觉得心神荡漾。

为了守护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双目失焦，可这样又不太看得清路……

就在季城两难进退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前面伸了过来，手上还有一些划痕没有完全愈合，却完全不影响其赏心悦目。

季城抬头看向娄西子的后脑勺，却只能看见黑金色的长发披散，看不见她的表情。

周围的树木无风轻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

季城好似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起哄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有什么好犹豫的？”季城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抓住了身前等得不耐烦欲要收回的手。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自己……和身前之人。

两人向前走，似乎永远走不到终点。

季城感觉自己就像芝诺悖论里追不上乌龟的阿基里斯，在时空的陷阱里徒劳挣扎，跨不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只能不停放慢……放慢……放慢自己的时间，趋向那静止的永恒。

直到走出树林，季城也没能好好体会手心的温度……他那单身了十八年的大脑处理不了这种逾越界线的行为，只能不断地报错，选择战略性死机。

“嘿，出来啦！”

娄西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将季城拉回现实。

“你刚才是不是拉了我的——”

“看前面！”

季城的话语被拦腰截断。

他顺着娄西子的目光看去，眼前的景色冲击得他的大脑几乎再度死机——

红得妖艳的夕阳半挂在海面上，海的颜色是七彩斑斓的粉，与夕阳交相渲染，潮水载着远方落日的余晖漂洋过海，欢腾地冲刷着金黄色的沙滩，绘成一幅超脱人间的画卷。

两人站在沙滩上，身后是徐徐闭合通道的树林，前方是如梦似幻的海洋。

季城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娄西子站在季城身后，面无表情地端详着刚刚握过的那只手……也不过如此罢了，心中坦荡，行为自然，我怎么可能为区区感情所困？之前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这……这……是……？”季城激动得话语有些不利索，他下意识地想掏出手机来拍个照，摸索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好像死了，手机落在人间没带过来。

“虚幻之海！”娄西子上前两步，张开双臂迎着夕阳伸了个懒腰，“穿过这片海，就能抵达幻想终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