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午膳后皇上来了，大约是惠妃哭哭啼啼的告状，皇上心疼了。

“皇后，切莫做得太过了。”他淡淡的语气重带着些警告。

云瑶笑了笑，“皇上言重了。”

皇上看了我一眼，我立马会意，退了出去掩上了门，我不知皇上与云瑶说了些什么，皇上走之前明显比来的时候心情要好。

“阿芷。”

我推门进去，“你去将咱们从府里带来的阿胶和血燕带上，咱们去瞧瞧阿招。”

“是。”

贤妃所居住的延庆殿在御花园南侧，这个时节正是花开的时候。

“娘娘您瞧，贤妃娘娘在亭子里呢。”我远远瞧见贤妃带着侍女坐在凉亭内。

“给皇后娘娘请安。”贤妃扶着肚子，起身准备行礼，云瑶上前两步扶住她。

“都说你不必多礼了，”云瑶扶着她坐下，“妹妹怎么不在宫里休息。”

贤妃微微一笑，伸手抚摸着肚子，“臣妾月份大了，太医吩咐了多多走动，生产的时候才会顺利。”

“你们都下去吧，阿芷在这伺候就行。”云瑶秉退左右，“真好，转眼你都要做母亲了。”

“是啊，我总以为，你会嫁给我哥哥……”贤妃叹了口气。

“贤妃娘娘慎言。”我出声提醒，贤妃这才缓过来，“抱歉，臣妾失言了，请皇后娘娘切勿怪罪。”说着略带愧疚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云瑶苦涩地笑了一下，“阿芷心直口快，妹妹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拍了拍我捧着的东西，“这是我从家里带的阿胶和血燕，想着你怀着身子，给你最合适。”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我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然后站到云瑶身侧。

“娘娘。”贤妃瞧了我一眼，欲言又止，云瑶看了我一眼，然后给了贤妃一个安心的眼神。

“妹妹如今与我生疏了，阿芷是我信得过的人，妹妹有话直说。”

贤妃闻言便不再有什么顾忌，“惠妃仗着皇上的恩宠，向来后宫里唯她独尊。”她摸了摸肚子，“我这个孩子，险些就折在她手里……”

“怎会如此？”云瑶不解，“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她就敢……”

贤妃苦笑了了一下，“当时在王府我刚确诊怀有身孕，胎像不稳，她假意让玉书送来补药，也是我运气好，那时许太医刚好在我宫里请平安脉，才发觉那药里竟掺了红花。后来皇上登基，她协理六宫，许是忙着把皇后之位拿到手，就没怎么在意我的肚子。”

我一字一句分析着贤妃的话，惠妃要除了这个孩子，无非是因为这是当今皇上，曾经的宁王的长子，那时贤妃与惠妃都是侧妃，难道惠妃早就知道会是宁王继位，所以她要除了长子。我看了一眼云瑶，她右手食指轻扣着桌面，这个动作意味着她在思考。

“妹妹不必担心。”云瑶笑了笑，“妹妹福泽深厚，定会好好生下孩子的。”

贤妃脸上挂着笑，“承皇后娘娘吉言。”

“娘娘，时候不早了，该是您午睡的时候了。”我出言提醒。

“正是呢，那本宫先回去了。”云瑶站起身，示意贤妃不必起身行礼，“改日再来跟妹妹说话。”

“你怎么看？”我扶着云瑶走在御花园内。

我将自己的看法一一道来，“惠妃若要害贤妃肚子里的孩子，不必让自己的贴身侍女送药，若是要除了长子，没道理半途而废。”

“你说的有道理。”她停在一株兰草前面，“我不想去揣测她的心思，她是阿挽的妹妹，我会尽力护着她的。”

我摘了一支桃花递到她手上，“奴婢瞧这桃花开得这样好，不如摘了回去酿桃花酒吧。”

她笑了笑，“你的手艺是最好的。”

“臣妾储秀宫贵人燕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和云瑶回过头，一个身穿淡黄色衣裙的女子带着侍女跪在面前。

“燕贵人不必多礼。”云瑶看她的侍女拎着一个竹篮，“这是干什么去。”

燕贵人红了脸，“臣妾…臣妾见御花园的丁香开得正好，正要剪些回去染指甲，不想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她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我有些忍俊不禁，云瑶示意她起身，“没事，你去忙你的，本宫随意逛逛，眼下也要回宫了。”

“是。那臣妾告退了。”燕云想行了礼，带着侍女匆匆走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云瑶看着燕云想的背影，歪着头问我，“她怎么那么怕我？”

我笑了笑，“娘娘多虑了，燕贵人出身不高，性子和婉谦卑，是个难得的人。”

“这宫里的人，谁没有两幅面孔呢？回宫吧，我也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