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着,晖凌突的惊醒,却见四周一片漆黑,远处置着一个屏风,屏风后似一丹炉般模样的物件,正起着火,滚滚热浪排了开来,还有个盘腿而坐的身影,又听得一声磬响与一诗颂,只听得: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嘿!真个好诗”
说罢顿了一下,站起身子,绕过屏风,只见其头戴香叶冠,身披道袍,好一个道士模样,将那小狼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敢道一声惊扰前辈,还未说完,只听那人说道:
“叫我至圣至善威凌妙道神君,或是简称一下叫神君也行。”
说罢只见其摆了小桌,自不知何处拿了两盘素凉菜与大白米饭置与桌上,随即盘腿而坐,笑道:
“坐吧,之后我修道时只会做斋饭来吃,没有鱼肉也不知你这小狼妖可吃的惯。”
晖凌听了,不敢再恶了这前辈,只敢道:
“晚辈不挑,肉的吃,素的也吃,就怕前辈介怀。”
随即尊着令,坐在下座,看前辈先食了这斋饭,才动起碗筷,吃将起饭来。
待将这饭吃了尽,填补了肚的空后,只见神君起身回到屏风后,盘腿坐着往丹炉里投掷些金石药材,也不去管晖凌待在这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做些什么。
晖凌看了一段时间,终是疑惑大过了拘谨,小心翼翼的上前拱手问道:
“敢问前辈留我于此地有什么吩咐?”
道毕,只见那身影笑道:
“你这虽然是个妖,却把心系着人,且说你为什么想帮那群受害的人?”
听了这话说完,晖凌又想到那些人的劫难,便有些恨怒那作孽的妖怪,自是吐出心里的话道:
“这妖作孽,食人肉,喝人血,甚至于将人锁了琵琶骨囚起留待以后来吃,这般惨绝人寰,不作人事,真不怕出个义士仙人挫其骨,扬其灰,再打入十八层阎狱,教其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只见那身影又问道:
“那你行路上捕兽抓鸟,庖解烤吃,不也是行了这样的残忍事情吗?而且人不也饲养牲畜,每到逢年过节,也就尽宰了杀吃,为何这妖便行的不对呢?”
晖凌听了,心里愤愤道什么歪理,却又不敢直说出个,只辩解道:
“这两者怎么比较,那鸟兽又无甚灵智,且我看有书说,这生灵间相互捕食,维持世间运转,乃是道法自然。”
话还未说尽就被打断:
“既是道法自然,这妖怪捕食人来吃不正符合吗?”
晖凌听罢,肚里闷着火气,却又说不过这神仙,还未待再开口,又听道:
“你这小狼崽,自小活在安定的世道,又活的衣食无忧,养了这一幅圣母愤青心性,又只知道搁那嚷嚷着这不好那不好,却不做出行动,等你被世道真正扇了两巴掌就闭嘴了,老实了。”
随即叹了口气:
“像你这样的,走上修行路估摸着得死上千遍才知晓世道的无情,你不适合这条路,趁早回去还能混个安定自在,不愁保暖,像这般便已经胜了这世间九成九的生灵了。”
随即只见其挥了挥手,晖凌顿觉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已是离了那地方,将头一扭,看太阳将落,突的一拍脑袋,惆怅道:
“我可以那般反驳前辈的啊,怎的当时便想不到呢。”
惆怅完后,便自犄角旮旯处爬了出来,又感到肚饥,时不时的传出咕~般的声音,烦恼道:
“遇了这神仙前辈后,没见的有什么机缘,反而处处贬损我,让我没个开心处,近来又捕不到食吃,莫不是这前辈折煞的气运转到我头上了?”
又摇了摇头,思索道:
“离家约莫只剩个五六日路程了,行路上,饿了吃蚂蚱,渴了喝露水,实在不行吃吃野草蘑菇倒也能撑的过去。”
随即看向太阳,寻个方向,只见到:
一轮红日,半大脑袋垂落西下,干涸血色染浸烟云,犹自心有不甘,欲想逼退这滚滚黑影,却抵敌不住这道法自然,仅剩余热不忘然然人间。
扭头转向东边,又见:
一轮圆月高挂,清冷神色淡然世间,同起那阴飕骇云,尽逼起那黄昏日落,直是不留半点霞红,绝这厮半点踪迹。
晖凌抚了抚身子,只觉得这天越发的寒冷,若是回向南方也许还暖和些,可惜而今已无了回头路,待寻清了方向,便奔了去路,想着跑动起来热和身体。
一夜无话,且说这小狼崽不听好人言语,不识神人意图,非要行个险峻路途,求甚个道法神通,自是要经历世事打磨,成个模样,且看这小狼崽又会遇什么磨难,又会有什么思悟。
待晖凌行到正午,自要寻个地方歇息,突闻到不知何处传来一股血腥味,只思索道莫不是什么走兽受了伤,看能否抓住吃食了,好解解肚里的饥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