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獒大嘴一张，一条银线飞出，正打在凌云志的脸上，还好，只是一条水柱。吐完之后，小獒就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女刺客。

“反正已经湿身了，多了这一杆儿水也无所谓。”凌云志边抹脸上的口水，边冲着小獒的后背大声说。

水黏糊糊的，凌云志用力甩了几下，才甩掉，不由自主地抱怨道：“你可真是恶心。”

台阶上面的尸体和骷髅挥舞着手臂，除了锁链的声音，还嗡嗡地聒噪着，就像满树的小鸟，集体发出噪音，威胁爬上树干、企图偷袭的猫。

骷髅是用什么发声的，他也有声带吗？凌云志心里带着疑问，追上了小獒，身体跃起，试图跳到对方的背上。

小獒躲开了，凌云志摔到了地上。

摔得很实诚。

凌云志眼睛的余光发现小獒已将腿抬，时间紧迫，顾不得疼痛，迅速将帽兜拉下，盖住自己的头。动作一气呵成，刚好来得及挡住了小獒的一大泡狗尿。

“尿是凉的，”凌云志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说，“道具部也太不负责任了。”

几个丧尸已经下到池底，身后拖着长长的铁链，正与女刺客打斗。骷髅们没有下到池底，正艰难地下台阶。

“铁链可以伸长？”凌云志吃了一惊。

“铁链可以伸长。”女刺客回答道，一脚踢飞一具尸体，侧身躲过了小獒的攻击。

“铁链还能收缩弹回去？”凌云志目送着飞在空中的尸体，被拉回到原来的位置。

“铁链还能收缩弹回去。”女刺客手依旧没有闲着，又击飞了一具尸体。

“下来的只有肉尸，没有骷髅？”凌云志看着这些尸体，好奇的问道。

“下来的只有肉尸，没有骷髅。”女刺客在尸体间几个穿梭，让尸体缠到一起，连小獒也被铁链套上了。

“你不要鹦鹉学舌，我说什么你就跟着说什么。”

“我没有啊，我在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句子是一样的，语气是不一样的。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凌云志说。

“那就仔细听。“女刺客说，“搭把手，推一下小獒，好把它也綑上。”

凌云志小心地观察小獒的牙齿和爪子，计算小獒用它们会从哪个角度来攻击自己。他看准了时机，来到小獒的后面，抬脚就踢秃狗的大白屁股。照理说，小獒应该转身扑向凌云志，女刺客借机就可以抓起铁链，套住小獒。但是，狗却没有按套路来，而是抬起了后腿。

尿液攻击。

凌云志脑袋里警铃大响，身体却没反应过来。一束狗尿，直接泚在了他的脸上，弄了他一脸。

“你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吗，”凌云志擦着脸说，“你不觉得可耻吗！你的名字应该叫‘老尿子’。”

小獒似乎听明白他的话，知道是在对它进行侮辱，转过头呲起了牙。

“你还冲我笑？你还好意思笑。”凌云志眼睛盯着小獒，尽量不去看它的身后。女刺客正逗引着两个丧尸，它们来自于同一方向的两个角落。在她的逗引下，尸体离原来的位置越来越远，身上的铁链互相越缠越紧，铁链看起来绷到了极限。

女刺客绕到了丧尸的后面，抓住了铁链。凌云志看出她是要用铁链套住小獒，由于紧张动作有些迟缓。小獒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几乎将他扑倒。他退了一步，双臂伸在胸前，抵住了小獒。小獒头继续前伸，张开的大口与他的脸仅仅相差五厘米。他能感受到狗嘴喷出的热气，要不是过滤器，他觉得自己可能被熏死。

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让凌云志的心悬了起来。小獒瞪着黄色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深入到他眼睛后面的大脑，在嗜食他的恐惧。他能在它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心慌无助。对视了几秒，或者千年，小獒突然转身离开了，迅速扑向女刺客。

凌云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血管里奔流的肾上腺素退潮后，他的身体颤抖、双腿发软。

与此同时，一团黑影从他的头顶飞过，撞在了他背后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