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章 家破人亡(2 / 2)金蝉子,这一次,又是我赢了首页

我爷爷怀里揣着他这辈子挣下的家产,挂在昨天还属于他的这块土地的一棵枣树上。

有风吹过来,他就一晃.....一晃......

那是我见过爷爷最快乐的时候。

债主们把他放下来,拿走了他怀里的地契。

我爷爷直挺挺的躺在别人的地里,瘦的还没有一只羊大。

我爹整个人吓得蔫了,瘫坐在一边,直着眼盯着他爹白森森的瘦脸,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我和我娘一直都在旁边陪着他。

谁也没有说话,我爹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张了张嘴:

“你们回去吧”

那话立马就被风给扯碎了。

那段时间我爹似乎真的安生下来了,他把我爷爷用一片草席卷好,没了自己的地,就拖到一个荒山头埋下去。

站在那个山头上,正好可以看见曾经的我家绿油油的田地,现在被人挥起锄头,一点点的扒平田埂。

我爹从一个花花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走在大街上都没脸抬头,从前的赌友只当他是个有钱的二流子,现如今只怕是找上门去都要一脚踢出来,连条狗见了都要认成个叫花子吠两声。

他惶惶的在新搬进来的茅草屋缩了几天,直到米缸见了底。我娘已经在好过的人家做起了短工,不为挣钱,只求能在回来的时候给我揣两个窝头。赵铁匠自打用闺女换得了钱就断了来往,和别人一起在背后戳我娘的脊梁骨。

平日里我和别人打架也是,惹下摆不平的事,我娘就会急忙忙的跑过去,跪到人家跟前呜呜的哭着求情。我爹放不下脸面,跑去几十里外的村子当长工,一去就是半年。

我能活这么大,都是我娘拿脸皮换来的。

都说宁死当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真是没说错。

有时候找不到用工的人家,就带着我爬到山上去挖野菜,找榆树的叶子摘下来蒸熟,家里没有面,榆树叶子吃进去从嘴苦到嗓子眼。白天我娘走在街上,村里的老光棍就直着眼看,一边看一边发出嘿嘿的淫笑,露出两排黢黑的牙。到了晚上,我娘都会插上门销,再拿擀面杖粗的一根棍子抵住,即便是这样,依旧能听到半夜有人不停的敲门,窗户纸被抠破好几个大洞。吓得我娘晚上睡觉都不敢脱衣服,时常放一把菜刀在床头上。

她就这样拉扯着我过了一天又一天,在被抄家后的第一个冬季,我爹扛着一袋粮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