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座城现在还剩几户人家！”

“还……不够吗？”

“……”

老者面无血色，缓缓地走出了伞下，一瘸一拐的朝向那座山走去。

三步一跪，五步一叩首。

看着老者逐渐远去的背影，白衣客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固执的书生，用了一生明白了一个道理。”

小二从酒肆走出来，看到老头离去的背影，满脸疑惑地问道：“客官，掌柜这是要去哪里？”

白衣客看着老头的背影，说道：“赎罪，也为见一人。”

小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客官，这红尘酿……”

白衣客摆了摆手，“留着吧，等他回来的时候，再与他一起品尝。”

小二应了一声，将红尘酿小心地摆好。

白衣客又喝了一口仙人醉，望着窗外的雪花。

思索一番。

一道充满生机的流光涌入老者身体。

“该见见另一位故人了。”

一声大笑中，一道白衣走出酒肆，朝雪山走去。

顶着风雪，大口饮酒的背影，倒是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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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洒在雪狐山脚下的寒山县。

人们各自扫着门前雪。

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

早起的居民们忙碌地赶着街。

他们或挑担卖菜，或摆摊卖货，或行色匆匆地赶往目的地。

“包子，肉多皮薄的包子。”

“炊饼，炊饼唉！武氏炊饼。”

突然，一个全身湿透、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街头。

一瘸一拐，额头还有血迹。

对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深深一跪。

沙哑的声音吸引了过路的人。

“罪人李亦书请罪！”

很快，老者的举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停下手中的事情，好奇地看着这位奇怪的老人。

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

“老人家，快起来，别冻坏了身子！”一位年轻人欲向前扶起老者。

老者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颤抖地回答道：“我曾犯下大错，对不起大家啊……”

说完，他再次低头，深深叩首

风雪压弯了他的脊梁。

却无人在意。

“嘿，你们说这老头的做甚呢？”一个年轻的小伙挠挠头问道。

“不知道，但他好好笑啊！”旁边的小伙捂着嘴偷偷的乐。

“怕不是风雪太大，脑袋烧坏了吧。”一个老人摇摇头。

“他在说什么？”

“谁知道……”

“他是谁啊？”

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嘈杂的人群响起。

“好像是城西一家小酒肆掌柜。”

一个老头恍然大悟说道：“嗷~他啊，听说年轻时候是一个书生！”

“还有这等事！”

“听说当年落了榜，书院之人都说他疯了，幻想自己与一狐狸相恋，当真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传入老者耳朵，一如当年。

老者缓缓地闭上双眼，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当时，在书院，他也是这样被人嘲笑侮辱。

但那时的他年轻气盛，无法忍受这种屈辱！

加上落了榜无颜面对。

于是离开了书院，也离开了……她。

如今，再次听到这肆意嘲笑，内心竟毫无波澜。

不过是一阵风吹来，又一阵风吹过。

他在风雪中伫立着，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但他却浑然不觉。

竟傻傻乐了起来。

乐着乐着就哭了……

哭的稀里哗啦。

哭着笑了。

其实没那么多观众，不过是一道困住自己的结罢了。

突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

“对不起，雪儿，原来错的一直都是我，是我顽固，是我没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是我太在意世俗的眼光....”

“是我错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懊悔自责。

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地吹拂着他的脸颊，仿佛在安慰他。

他后悔当初，没有勇敢面对那些嘲笑者，而是选择逃避。

自在摇曳，生生不息远方。

有佳人，念尔在月下。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世俗，什么文人风骨，不过是强加己身的一道枷锁罢了。

“雪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