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收好了令牌，再次问了：“娶妻？！秋水怎么娶妻？”

白水道：“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么？秋水估计已经娶妻了。”

穆蓉道：“所以呢？”

白水道：“所以，你也别想在人间怎么样了？好好待在鬼界工作比较好。”

穆蓉却不听他关心，道：“也只是估计而已。”

白水这人就是这样，看见了他人兴奋激动，就忍不住去打压，他又道：“其实自从你以穆家姑娘身份死后，他就已经娶了。”

穆蓉有些牙痛：“你说什么！他……”

话音未落，她又咬牙道：“那肯定得这样的呀，否则他怎么活下去啊！‘侯府公子，为了他的妻子，终身未娶，香火终断。’这样不是笑话吗？”

白水笑了，道：“你还挺懂规矩的啊、都当鬼了。”

那方一片女鬼原本在灵河岸边魂游的，笛音落将下来，又自个回到了灵河里，欲沉未沉，却暗暗了念道：“白水大人这么关注这小女鬼，难不成是要……”

“啊啊啊，谁敢和我抢白水大人啊啊啊！”

“谁和你抢，白水大人是大家的！谁都不许独占！”

“嘿嘿～独占个头啊，白水大人临幸过的美女鬼可不少呢，比如我～”

“胡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觊觎白水大人的美色，在他面前妖摇碍眼，还临幸呢，多想。”

那方，女鬼们又忽地怒气上涌。居然撕打起来。

“没听见吗，那小女鬼是有夫之妇……”

穆蓉看了看河，摇头抚脸哭笑不得，道：“白水大人真是难为你了，这流言也受得了。”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一帮女鬼的唠叨念诵了。要是让这群女鬼听见白水之前是怎么左一句“穆蓉姐～”右一句“穆蓉姐～”地叫她的话，那她们就真的是沸腾了。

白水挥挥袖子，将女鬼们按压下去，灵河上跳动的流光火焰又熄灭了。

白水笑道：“好了。我要去处理事了，曲谱一会儿有人会送到你的住处。如果你要到人间去了，就去吧，反正凡事要学会面对嘛～”

穆蓉手持令牌，就往灵河的下游走去，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到了宽敞的地方，就看到一名披斗笠的白发老人在岸边停靠。

他船上挂了一盏黄色的风灯，风吹得一闪一闪的。——却不是红色灯笼。望着那边斗笠，穆蓉忽然就想起穆汀兰了——阿汀。她第一次在灵川见到她的时候，也戴上面纱，根本不知对方长相，而阿汀她还手持长剑指着人。

忽然脑海中浮出一个念头：“到人间找她去。”

“船家！”穆蓉招呼了一声，出示了一下令牌，就上船了。

水光粼粼，头顶天空出现一轮月影，倒影在水中，犹如一地碎银，没有形状。

无数的悬思又在脑海翻涌。

虽然在得知秋千水决定离开喝下姜汤到人间去的时候，她已经认定一切都结束了，但还是希望能再见他，看看他怎么样了。

总算夫妻一场，说不定他并不像白水说的那样，又娶了一个妻子呢。可是……穆蓉又咬咬牙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秋水那人说话，甜的，可不可信的，令人觉得坚定的，张口就来……

他也并不爱她……

又怎么能对她有什么执着……

先前对穆汀兰是极好的。

难道……难道他也去找穆汀兰了！

对啊！他一定会去找穆汀兰的！

上一世……秋水就是跟穆汀兰表白……他爱汀兰呀！

那划船的白发老人道：“姑娘，坐稳点，别乱动……”

“哦，哦！”

穆蓉望着远远的星河，叹了一口气，道：“船家，您在这川中多久了？”

那船家没回答，摇着桨，穆蓉呆了呆，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一些片段来：她回到这川时第一次见的那个两界疯子。

穆蓉半是疑惑道：“你是两界人？”

那老人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了：“少女，如今已经不是两界了，只有鬼界，再不提了。”

穆蓉骇然，道：“果然是……白水为何收留你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