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男子不易察觉地笑了：“你这邪恶之主的傀儡。”

“离开此地。”齐尔马斯特的话音冷静且克制，却不留任何抗辩的余地。

“是否因为真主早已将你舍弃，才让你全然不觉自己口中流毒？切勿再多叨扰这些善人信者了。”

佛朗戈微微附身，却往地上一啐：“你别想再对我指手画脚了，老人家。你们所供奉的，那些惫懒虚弱的伪像，我决不会归顺，不会苟且于他们脚下。

我只回应那真正的力量，值得追随敬拜的真神，我所尊的是真正的永恒之神！”

净化使脸色一暗，陡然沉声：“滚！立刻。”

佛耶戈挺身道：“若我拒绝呢？”

布玛扬起一只手，亮出一对系在拇指和食指上的小钹。

“那就要将你除去了。”

祭司布玛两指一扣，钹音清越，整肃者应声而动，齐齐上前。

这些侍从宣誓效忠真主，身着明亮的铠甲，脚步隆隆，有如鼓声滚奏。

他们迅速地围住了佛朗戈，同时架起兵刃，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你再三越矩，不可容忍。”祭司布玛怒道：“若再不停止谬论，我便奉真主之令，将你拔除。”

然而佛耶戈报以冷笑：“何不唤来你敬爱的偶像，嗯？既然我在此宣扬异教学说，五大恶主又为何不加干预？”

他又转向人群：“恶主高坐在金塔玉堂之中，大啖你们的血汗结晶，渐渐臃肿腐朽。让他们来吧，只要他们亲口劝我离开，我便二话不说，乖乖滚蛋。”

当下全场寂静，佛朗戈侧耳凝神，眼光恰好与莫妮卡相接——虽然只有短短一瞬。

他得意地笑了：“他们没来，正如我所料。”

莫妮卡把一切看在眼里，感到一阵战栗，她无法认同佛耶戈向众人散播的观点。

质疑真主的力量，简直如同妄称太阳不会再照耀，或是无垠之海不曾涨落。

五大真主一直是圣堂伟大的存在，也是永恒之神代行者，他们为何坐视不理，任其放肆？

质疑没有得到解答。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声量渐强，掺杂着怒叫，然后演化成了口角与推搡。

信仰冲突，佛朗戈的一番疯话唤起了人们心底的癫狂，将教堂广场变成了争论与惊恐的海洋。

“肃静！”布玛举起双臂高声呼叫。“各位兄弟姐妹，请冷静！非礼勿听，别让你们的内心被谎言玷污。”

他盯着佛朗戈，满眼怒火。

“孩子，你已经堕落太深，可我依然会为你即将遭受的责罚深感心痛。光荣的真主之子们，听我命令，出手制邪！”

整肃者一齐顿足，发出三声刺耳的武器锐响，随后将佛朗戈击倒。

大槌纷纷高举，接连落下，反复多次。

莫妮卡心有不忍，别过了脸，然而每一下锤打的声音都令她身子一抖。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信仰有所动摇了。

整肃者们拖着佛耶朗软瘫的身体丢出了圣堂。

莫妮卡感觉到祭司布玛经过她身边时将手在她肩上一抚：“散了吧，孩子，虔信之人不宜在此久留。”

可她却动弹不得——质疑将她钉在了原地，或许……不止是质疑。

当她看着佛朗戈在城外颤颤巍巍地支起身体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流进了她的骨髓。

她现在想一探真相。

“你们……无力阻挡……将至的……风暴……”他的嘴唇皮开肉绽，仍在艰难地蠕动：“你们所有的谎言……与碑石……都将被彻底荡平！你们的傲慢自大，也将……堕入尘泥……”

圣堂逐渐合拢，佛朗戈愤然站直了身子。

“尔等乃，祭拜邪神之徒！我会让你们见证！你们所有人都将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