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点到七点半的这段时间。
韩言差点连房梁都要打扫了,总算是扛了过去,感受着身体里奇怪的驱动力的消失,他微微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真不爽,自己就像是乐园里被随意穿戴的玩偶服似的。
但总归可以踏出下一步了,韩言刚刚打开了房门,忽然想起了之前提示的话语,随即把门口挂着的草帽戴到了头上。
啪嗒。
一直粘在后脑的闹钟终于掉了下来。
外面的太阳确实毒辣的让人无法直视,但也只是烘在身上有些许发烫,肯定不到会被烧伤的地步。
不过也奇怪,韩言发现自己屋子里的衣服居然全是长袖长裤的,没走出几步道便出了一身汗。
“等等。”
韩言站定了脚步,他忽地发觉,自己已经走了3分钟的样子,可是和学校距离并没有缩减的迹象。
这可不是简单的望山跑死马解释的事情,韩言可以肯定这里到学校之间的道路是水平的。
【“我想依赖而你却都不在~应该开心的地带~你给的全是空白...”】
弹幕开始顶着烈阳欢脱地跳着歌词。
无语归无语,但韩言还是明白了提示想说明什么。
“呵,倒带吗。”
这么想着,韩言索性闭上了眼睛,开始向后退去。
“一步,两步,三步...”
韩言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硬物上,回头一看是一堵有点简陋的土墙。
“韩言,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快回班上课去。”一声中年男性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老师,早上好。”
一名一只手抱着几本翻得卷边一只手拿着一个泛黄的玻璃杯的教材的中年男子对着韩言点了点头,随着身体的晃动带着杯子里少的可怜的几片茶叶也在近乎无色的茶水里上下打了几个漩。
“进去吧,马上准备上课了。”随即就先一步向前走去。
韩言惊觉自己的身高矮了不少,愣神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也变成了一副瘦小粗糙的样子,指缝里面留着洗不清的熏色。
看向刚刚自己下意识叫出口的杨老师,正望向他那身白衬衫包裹着的后背,由于反复的搓洗衣服洗的没了魂,白衬衫成了一身挑染的米黄衫。
杨老师走路并不大平稳,左脚好像有隐疾,但可以看出,他总是极力控制,以防别人看出他的不体面。
但不知怎的,他走路的感觉让人感觉很奇怪。
确实,倘若教书的先生显出哪怕一丁点的弱势,那些村民就会飞扑上来分走他们交上来的学费——鸡蛋和面粉。
“怎么了,韩言。”
可能是听着身后没有动静,杨富回头看了韩言一眼。
韩言盯着杨老师的脸,怪不得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闷。杨富原本该是嘴巴的地方,只有一张纸条歪歪地贴着,上面用孩童稚嫩的笔体写着两个字,嘴巴。
“没什么老师。”韩言平静地回了一句。
“我这就进班,对了,我帮您把水杯端进去吧。”
杨老师笑了笑,用手拍了拍韩言的后背。“那谢谢了。”
“老师确实是学校里比较权威的存在,但韩言你不能只是为了拍马屁吧?”
其实韩言最忌讳的就是不等价的交易,但偏偏有时这些不等价的交易的达成是因为内心昂贵的信仰弥补了部分的价值,而这些信仰在韩言这里一直是最高级的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