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回到北海,才想起来一点,我和阿慧在一起那么多年,在法律上却没有办理结婚证件,现在要分开的话,需不需要去办理份离婚手续。我咨询了在老家民政局上班的同学,她说如果要办理离婚手续,按照现行法律程序,是需要先办结婚证,才能办理离婚证的;嫌麻烦不去办理的话,后面任何一方以“事实婚姻”来针对对方的不合适行为提起诉讼,也都是受法律支持的。
“断”不容易,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哪能做到“当断不断”。
杜姐的“当断不断”,会不会指的是小杨?我们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挑明我们的关系,她从来不认为我们是恋人,可是在生活上却做到事无巨细,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温柔有加,倾注了大量的感情,恨不能吃饭时连虾皮都剥下来、再放在我嘴边,洗衣时连贴身内裤、也要自己动手帮我洗好;
在外人看来,同居一室、出双入对,在外面她总喜欢亲昵的挎着我的胳膊,就连在她的同事面前也毫不避嫌,可是每一次当我试图越雷池半步,她都能及时、清醒地果断把我制止。
八年中间,无论我怎样尝试联系她,总是被拒绝,私下里她却又依然如故地对我好,甚至在我自己都以为我可以潇洒地甩一下头,把她放下了的时候,她的一个电话又让我瞬间破防、泣不成声。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情感上为何对她这样的依赖。要是杜姐指的是她,试问我怎么能做到“当断则断”,哪怕是现在见到她、恐怕我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失态。
刘洁生下来双胞胎孩子、刘叔和我冰释前嫌以后,我们算是和平相处吧,比如这次我们三个人带着三个孩子长途跋涉去阿拉奇捐赠金块、捐建圣塔,一路上她俩都是和和睦睦,喜笑颜开。和刘洁之间,或许仅限于是双胞胎孩子的亲生父母这层关系,扯不上什么“断不断”。
一群人愉快地在眼镜大姐家吃了顿饭,宾主开怀畅饮,连刘叔都喝了不少酒。
临行,我、阿慧、刘洁都和杜姐留了电话,互加了QQ好友,她的QQ名字有些意思,叫“度世间有缘人”,约定以后常联系。我还暗自感慨,人啊,一定要跟得上时代的脚步,不然必将被时代所抛弃。比如这位夏尔巴族眼镜大姐,第一次见面就精准地猜出车上有定位装置,今天的谈话牵连到太阳能、风能、新能源。明明是一个众人眼里不折不扣的“神婆”,思想上却依旧能跟得上现实社会时代的脉搏。
接下来的路程仍旧让阿慧和刘洁两人换着班开车,从杜姐家出来不远就进入环城北高架路,绕环城东路,转进连霍高速,一路向东,不紧不慢,看着我和刘叔在后面座位上昏昏欲睡,也不打扰。
刚开始还有点精神,进入连霍高速的时候,迷迷瞪瞪地睡着了,做着稀奇古怪的梦。
想来一路上我遇到的都是我的贵人。刚到深圳,巧遇小杨,虽说和她相遇的时候总要以受伤为代价,毫无疑问的是她指点给我的道路,留在深圳是对的。那时候如果回到河南老家,现在的我在干什么呢?在那个月工资260块钱的街道小厂又能干什么呢?
眼镜大姐说我和阿慧算是彼此成就,算是吧。就算当时我手里有那100万块钱,就算我敢于出手,就算再贷款100万,按当时的条件能在深圳买多大一个房子呢?况且当时我人在北海,并没有去深圳置业的想法,是阿慧有胆有识、寻到了房源,并且刚好她们家拿到了一笔拆迁款,她们全家也对我给与了充分的信任,那么多钱交给我全程操作。算起来我是刚好搭了她们家的一程顺风车,顺道挣到手一笔不菲的资金。
刘叔也是我的贵人,他不是一位极端爱财的人,不然拍卖的那尊释迦牟尼佛铜像,他完全可以不让我知道,好像也没有必要带我去香江,那样他卡里面又会多出来2000多万。哪怕他不给我一块钱,我也不会有什么怨恨,原本我从来没有想到它值多少钱,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块来自万里之外的石头静静地躺在大厅里,算作一道风景,来来往往的客人,只有刘叔一眼认出来这是一块数十万年前陨落到地球的远古陨石,并且全程操作了陨石的转让。突然想到刘叔说这次交易,单位领导要求截留百分之二十的成交额,那一次他从我这儿赚了多少?必定不会低于百分之二十吧?唉--管他呢,如果不是刘叔,我哪里知道这块静静地躺在大厅里的观赏石竟然值那么多钱。去找谁顺利地把它给转让出去呢?支持了国家的科研,我个人也如愿以偿地拿到手巨额资金。
想到陨石、又是牵连到小杨,尽管我的生活中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似乎我的故事里总是离不开她的影子,那块陨石,不知道多少岁月安静的躺在帕米尔高原的草原一角一个不知名的山洞里,我一句酒后失德,非得任性地抱着一块冰凉的石头,执意要带回来,如果那晚她没有在现场,谁会那么上心、一定要把一块看似普通的石头,费心巴拉从主人家要来、从山洞中拉出来、数百公里拉到阿克苏、千万里给我托运过来呢?
爸爸妈妈会吗?肯定不会,将近上万里路运一块石头,他们会骂我异想天开。
阿慧会吗?大概率不会,她对我言听计从,但是她也不会没有底线地、纵容我的无理取闹。
刘洁,刘洁应该是上辈子某个时段和我有某种交集,就算一起经历了那场神秘玄幻的际遇,恐怕实际生活中绝大部分的女人,碍于面子、名声、各种现实,不会选择生下来俩孩子。她勇敢地选择生下来,不顾世俗偏见,一直坚持不避讳我和孩子的相见。金块和陨石,只能算得上我和她经历的这场事故的次生品吧。金块救我和李佳于危难之际,我果断仗义轻财把它捐赠出去,她也拿出自己辛苦积攒的钱来建圣塔,这个女人……我敬重、敬佩、敬仰你。
西安街头偶遇的眼镜大姐,义无反顾、当仁不让地无私帮助了我们,当然按唯物主义者看来,她并没有给我们提供实质性帮助,但是……我经历过几次玄幻的事件,我相信从她那儿得到了最为迫切需要的、实质性的、真诚的帮助。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车子上的定位装置。并且让我们得到了充裕的时间得以迅速离开那个是非之地----西安。
大巫师,她适时地指点迷津,帮我们解困……
阿慧的一声呼喊,把我喊醒了,打断了我睡梦中的思维。
她说风陵渡到了,问我要不要下去还个愿。
我曾经在阿慧面前表示,此生遇到小杨,哪怕受过两次重伤,也就像金庸笔下的峨眉派开山祖师郭襄、在风陵渡口遇到神雕大侠杨过----一见之下误了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