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被马奴“听”到、“嗅”到也“看”到了，虽然离得还有些远。

牠们在杂草中穿行与草叶摩擦的声音、牠们身上的腥臭味、还有牠们昂起头拖着长长尾巴摇摆着的身子。

这些讯息自然地在他的脑中汇集，并形成如在眼前的清晰画面。

四面八方都有牠们。在马奴的感知中，牠们多得像宽阔湖面上的水波浪一样，层层叠叠荡漾不绝。

被危险惊醒的马奴在帐篷里坐了起来。

他再次扫“视”一遍四周的值夜人，从他们没有任何警觉的状态就知道，还没有发现正在靠近的危险。

“蛇，蛇。”马奴在帐篷里大喊大叫。

紧挨着的帐篷里，出来的是那个一路看护他的人。

马奴的帐篷门帘被一把掀开，“被蛇咬了？”那人急切地问。

马奴双手捂着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梦见好多好多蛇，向我围过来……，真的，好多、好多！”

那人退出帐篷并放下手中挑着的帐篷门帘，“没事了，没有蛇，你接着睡。”语气中含着几分鄙夷和不快。

“哎，哎，你不要不相信，真的有蛇，真的有好多蛇。”马奴就如吵架一样很大声地嚷嚷。

他这一闹，不仅有些昏昏然的守夜人都清醒了，睡着的人也被惊醒，纷纷走出了帐篷。

“安静，听，你们听！”终于有人发现了苗头。

“是蛇潮！快，淋火油将篱笆点燃！”

原来篱笆是用来点火的呀！马奴虽从没在山里生活过，也从没见过大型猛兽，此前也觉得这篱笆阻挡野兽应该没什么用。

马奴也知道野兽都怕火。

如果遇到野兽群攻，火篱笆应是一层很好的隔离带。

蛇群到了火篱笆跟前果然停下，但一个个仍然昂着头吐出信子。牠们越积越多，火光映照下，无数阴森恐怖的烙铁般的蛇头和吞吐卷动的血红色蛇信，密集得让人心胆俱寒。

几个滚动的蛇团，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恶心欲呕。

又有人掀开帐篷，丢进来一把一尺来长的双口短刃，“帐篷扎好，不要出来。”

马奴拿过短刃，顺手就将它从鞘里抽了出来。

好轻！却也闪着寒光。

所有的人都忙着将内圈的树枝搬到火篱笆边上，在火焰变小的地方予以补充，保证不出现火焰缺口。

内圈中心的篝火不再添柴，火焰正在在逐渐缩小。

“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得想别的办法。”

“老大，怎会有那么多蛇冲我们来？”

马奴的帐篷外，两位领头人在商量，照拂他的人是副头领。

“五、六月正是花斑蝮蛇的交配期……，啊，不，不对，母蛇油！一定是母蛇油的味道吸引了牠们来此交配。”

“哪来的母蛇油？”

“猎物！”两人同时叫出声。

马奴想起来，那个烤兔子的人，总是带着皮毛烤，那人说，带皮烤不怕烤糊烤焦，并且肉质更鲜嫩。

烤兔子时，一开始就有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很特别的气味，马奴当时以为是兔子毛皮烤焦后散发的味道。

还有一只兔子没烤。马奴走过去，拿起兔子闻了闻，回头扯了一下副领头的袖子，用手势示意他附耳过来。

马奴对他讲了心中的怀疑。

副头领立即对大头领耳语一阵。

大头领拿起那只兔子，一个抡圆，将兔子远远地扔了出去。

霎时，围着火圈的蛇群立即涌动，转而游向兔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