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头领正在悄悄向烤兔人围拢，哪知那人在见到蛇群的异动时就有了防范，一个箭步就来到了马奴身前，一把将他揽到身前，另一只手中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都不要动，放我走，不然我就砍下他的头！”

马奴双手下垂，浑身发抖，口中结结巴巴，“别，别杀我，放，放，放他走！”

“听见没有，放我走！”

“楼伍，放开他，留你全尸！”副头领大声吼道。

此时的马奴，或许是因为观己身所带来的巨大进步让他不再自惭形秽，在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和懦弱的掩盖下，心中无比平静，并带着强烈的自信寻找机会自救。

他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冷静也感到惊讶。

是的，不争胜，不出头，但是当人家把刀剑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该怎么办？这是青老爷也没有正面回答的问题。

虽然上次问的是，“如若有人踩着你的头，要挖你的心，怎么办？”但意思差不多。

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书上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衣袖中短刃也是寒光闪闪的利器，他知道，如果刺入心脏应该就能一击致命。但是自己的头顶也才到他的胸部，并且此刻背贴其胸，有力也使不上。

如今的他已经充分了解人体结构，知道哪处无骨刃可直入，并能使人瞬间丧失抵抗之能。

他在等，等脖子上的剑刃稍微疏忽那么一会儿的机会。

机会一直没有出现，那把锋利的剑刃一直紧紧挨着他的脖颈，皮肤上应该被划出了口子，有痛感还有热乎乎的东西在流。

“我，我跟你，跟你走，疼，疼，拿，拿开一点，剑，剑拿开一点！”

马奴想创造一个机会，但楼五并不理会，而是带着马奴往火圈外缓慢退去。

“楼五，你此刻回头还来得及。”大头领声音平和。

楼五闻言，停下后撤的脚步，“哈哈，哈哈！如何回头？回到哪头？”

楼五曾经是龙虎山打入荡武山的“钉子”，潜伏十几年后，五年前带着荡武山的核心机密——《太极制符术》，回到龙虎山。

此次楼五易容下山参与行动，是因为他熟悉荡武门的道士，便于辨识暗中活动的对手。

“山门待你不薄，你还是回我诛武门吧！”大头领稍一愣神，仍是语气平缓地道。

“待我不薄？我在荡武山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蛰伏十几年，带着秘籍回来，山门给了甚？如今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后进晚辈吆来喝去！少废话，让开一条生路，我给你们解药。”

大头领还是平缓地道：“你带回来的那些也没用啊，山门没有受益分毫。”

“山门破解不了，那也是我的事？”

二人对话间，众人纷纷运功自查，随即就都露出痛苦而愤怒的表情。

难怪这楼五之前一直磨磨蹭蹭，原来是在等众人毒性发作。

“我还有随时杀掉你们的撒手锏，一张化雨符就可以让你们遇水必死，念你们活到如今也不容易，没对你们下死手。

我只想带着他离开，你们给我方便，我就给你们方便。”

楼五左手松开马奴，从怀中取出一大把符箓扬臂展示，口中平和地说着自己的优势和要求。

双方对话的语境十分诡异，仿佛此时不是在生死相争，而是在坊市里讨价还价。

两次亮招确实收到效果，几息之间，众人纷纷在叹息中放下手中的兵器，连两个头领也不例外。

此时，楼五右手也拿开了架在马奴肩上的利剑。

机会来了！马奴口中叫着“我好害怕”，身体原地打转，右手和左手分别作势抱向楼五。原本马奴背靠楼五贴体站在他偏左的位置，转身过来则到了他偏右的位置。

马奴伸出的左手没有如右手那样，抱向楼五的后背，而是在楼五的左前肋下停住，衣袖中的利刃精准地斜着向上刺了进去。

知道自己如今力气很是不小，但也没想到刺入得如此轻易，连楼五藏在夏装里层的疑似软甲也一并刺透，让马奴仿佛“听”到了刃尖直入心脏的声音。或许是剑刃太锋利？

拔出来的利刃带出了喷涌的鲜血，楼五眼睛瞪得溜圆，高大的身躯好像承载不了这对巨眼，快速向后倒下。

看着自己满身血污，马奴心道“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