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好心扶他,反被钳制,心中不由怒火中烧。他手腕一翻,扣住那人右手,猛地一捏,痛得他哇哇大叫:“痛煞我也!痛煞我也!快快放开本少侠!否则,本少侠定将你生吞活剥,喂猪喂狗!”
梅剑之笑道:“若你真能将我生吞活剥,岂非自认是猪是狗?”说罢,他暗运焚云真气,指上劲力陡增,那人痛呼连连,急忙求饶。梅剑之摇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岂能与你这等小人纠缠不休?你自去吧!”说罢,松开那人手腕,左肩一缩,抽身便走。
那人跳着甩手呼喝,也紧紧跟上。梅剑之去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二人你追我赶,绕着河岸奔行了数里,终于眼前出现一座石桥。
此处已非是镇上繁华街巷,四周人家极少,芦苇荡漾,浅滩杂草一望无垠。梅剑之忽地停下脚步,俯身朝桥底探望。那人未料到梅剑之会突然止步,急忙收脚,却因一时不稳,身形摇摆,斜斜地向一旁跌倒。
梅剑之不理会他窘状,跃下河堤,沿着浅滩向桥底迎去。只见桥底蜷缩着一道人影,心中立时一松,喊道:“丘兄弟,为何不辞而别?”桥底之人闻声一惊,便欲向外逃窜。梅剑之急忙追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又问道:“你为何要逃?”那人颤颤巍巍,正是梅剑之寻了一夜的丘三望。
丘三望低着头,喘道:“是虚师祖和关师祖派你来....派你来捉我回去么?”
二人站在浅滩,泥浆四溅,梅剑之将他拽回岸上,说道:“只我自己发觉你不见了。”言外之意却是:虚前辈并不知晓,你放心吧。
丘三望闻言,长叹口气,蹲在地上。那缠了梅剑之一路的人影此时迎将上来,一见丘三望,忽地又惊又喜,高喊道:“三望兄弟!是你!”说着,就朝他抱上去。
丘三望心犹未定,未注意眼前来人,给他这么一熊抱,顿时一愣,转头一望,双目圆睁,也惊异道:“你....你.....方公子.....你给放出来啦?”
“方公子?”梅剑之暗暗嘀咕,仔细瞧那人身形打扮,腰间雕花挂坠,顿时记起数载前在客栈匆匆一面的那位金装贵公子。他心中一动,恍然大悟:“原来这人便是两位前辈口中的,崆峒派混世魔王方若望,此言倒当真不假。”这般想着,心中却暗自摇头,自出塔以来,那方若望如影随形,紧追不舍,令他颇为反感。
那方若望一听丘三望问“你给放出来啦”,立时松开双臂,站起身来,喝道:“你怎得知,我给人关起来了?”
丘三望脸上猛地一红,自知失言,讪讪一笑,说道:“不.....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方若望一把抓住他衣襟,将他提起,拍拍他肩,说道:“你莫怕,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哎,你与这小子如何相识?难道他也是我崆峒派中人?”说着,指了指梅剑之。
丘三望目光流转,看看梅剑之,又看看方若望,轻轻摇头,向方若望道:“这位梅兄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虚师祖他老人家,有意收梅兄弟为徒.....”话音未落,方若望忽然打断,怒气勃发,厉声道:“虚子显那老儿现在何方?我定要扒了他皮!”说罢,似乎觉得言重,又改口道:“算了,只扒去他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