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街面上飘着雾蒙蒙的小雨。

成群结队的人正在游行，高举着各种标识牌，拉着横幅。

失业，资本家，保障金，工会。

他们有序沿着街道向前走，警察并没有阻挡他们前进的路，而是在他们队伍周围观望。

窗前，黎信将目光收回来，打量刚洗完澡围着浴巾的女孩。

他心中已经有主意了，直接问不如突然袭击。

人在下意识的反应，更真实。

女孩站在镜子前，发梢已经吹干。

“原神，启动！”黎信突然喊出来。

女孩扭过头来，花容失色，“你？”

“你也是穿越过来的。”黎信笑了，谜底揭露，恶作剧的快感涌上心头。

女孩逐渐靠近。

“我是从升海市来的，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异世界。”

“因为我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永远留在这个次元了。”

女孩忽然哭出来。

柔弱的肩膀和因哭泣而颤动的弱小身子让人心生怜悯。

可黎信不敢怜悯任何人。

女孩缓缓抬头，眼中满是热泪，左眼角下一颗泪痣被泪珠放大。

“其实...”

她跪在地上抱住黎信，身子如蛇般紧贴，左手轻微按在他的下背，右手则伸入浴袍开衩。

大腿根部绑着黑丝带。

黑带固定一根足够锋利的发簪匕首。

女孩眼角肌肉忽然骤然紧缩，微不可察。

“去死吧。”

发簪匕首势如疾风，向着黎信的太阳穴刺了过来。

精准，快速，但不够力度。

黎信早有准备，左手伸出，精准紧握住女孩细瘦的手腕，用力向着反关节的方向掰。

女孩吃痛，发簪匕首坠落在地。

黎信不敢想象刚才如果放松警惕，会发生什么。

衣服又跟后背粘在了一起，就像第一次坐在跑车里那样。

身上黏糊糊的。

女孩满脸怒气，眼眶还微微红着，刚才伤心的样子明显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要杀我？”黎信问，掏出枪对准女孩的嘴。

既然撕破脸皮，他也不再客气了。

女孩不说话。

黑漆漆的枪口硬生生塞入女孩的口，鲜血自口腔流出来。

如果女孩什么也不说，他确信自己会开枪。

如果他觉得女孩说谎，或许也会开枪。

这可不是升海市了，这里死一个人，与死一只狗没什么分别。

他又想起那烂疮人，没想到他居然是来杀自己的。

刚来这个城市不过半天，他已有了两次生命危险。

女孩拉下眼皮看了眼枪口。

黎信撤回枪。

“从一个次元来的人被我们称为同乡人。”跪在地上的女孩说，嘴角流着血。

“所以你的任务是...杀了这个异次元的同乡人？”黎信说。

女孩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男人，算是承认了。

“我是猎人，杀同乡人是我的任务，想回到那个世界只能做这种事，否则就在这地方待一辈子。”女孩说。

黎信想起最近关于流感引起心脏麻痹的新闻，还有那个计算机学院的学长，他们可能都参与到这个世界了，或许他们被杀了，或者是受困于另外的次元。

死在这个世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便死于心脏麻痹。

“迄今为止，干掉多少个了？”

见女孩还算配合，黎信将发簪踩在脚下，枪口对着地面。

“上次杀了一个，这次还没有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黎信说。

他肯定女孩是有预谋的，一定是有什么提示，就像黑裙给他的卡片那样。

“我的发簪会告诉我在哪里蹲守，当我看到猎物时，发簪会发热。”

黎信捡起发簪，发簪的纹路果然显示着天使夜总会的字样。

“你在那个世界是做什么的？”黎信问。

“程序员。”

黎信眉毛轻挑，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

他将簪子扔过去。

女孩接住，有些不可置信。